“沈大人您这话说得可真是太见外啦!我既然早已置身于这局中,又怎会对云岭的百姓们置之不理呢?您快快请起吧,咱们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商议一番接下来究竟该如何行事才好呀。”马大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沈太傅搀扶起来,并让其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椅子之上。随后,他还贴心地伸出手来,替沈太傅整理了一下那略显凌乱的衣衫。
然而此时的沈太傅,却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那种沉着冷静的模样。只见他满脸泪痕,神情悲戚,口中喃喃自语道:“老夫实在是愧对云岭的父老乡亲们呐!本以为寻回了一个侄孙,是为老妻寻回一个血脉,未曾想却是给云岭招来一个祸害!我......我也已经活够本了!我去跟他同归于尽!”说罢,迟暮老人硬是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一般,拼命地想要挣脱马大师的束缚,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外奔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找奚崇明决一死战似的。
“沈大人啊!您可一定要冷静下来呀!千万不要如此冲动行事!眼下局势虽看似危急,但远远尚未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绝境!您要是不相信我,难道连松崖都信不过吗?要知道,松崖可是亲口断言过,无论是云岭城,还是整个天启国,定能安然无恙地挺过此番劫难的啊!”只见马大师紧紧按住不断挣扎着的沈太傅,一脸凝重而又诚恳地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缓声说道。
“沈大人,您可是云岭百姓的定海神针,若您都方寸大乱了,云岭才是真的完了!当务之急,应当是静下心来好好商议一番,究竟该如何去应对此刻正在城外虎视眈眈的燕王手下那帮人马。另外,对于那奚崇明所言,其真实性着实有待商榷,外面到底什么情况我们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马大师眉头紧皱,一条一条地分析着。
“沈爷爷,马大师说的对,咱们不能被奚崇明牵着鼻子走,他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此事还得去调查一番才能做决定。”阮柒禾和乔堇川站在沈太傅左右一人一句地劝着。
“好……好……是老夫魇住了啊!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不中用啦……咳咳咳……”老人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浑浊地看向面前的马大师,声音沙哑地说道:“这次真是多亏了马大师您将我从迷障中点醒啊!否则,老夫怕是要一直糊涂下去喽……”
说着,老人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他转过头去,将视线依次投向站在一旁的堇川和小柒身上,眼中满含着殷切与期望。
“堇川啊,还有小柒……云岭的未来可就要交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手里啦!对于奚崇明所说的那些事情,你们一定要好好地调查一番呐。至于崇明……如果……如果是不得不做的事,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毕竟,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顿了顿,老人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只希望最后他能进入沈家的祖坟吧,就安放在我的妻子旁边好了。她呀,这辈子跟着我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吃了不少苦哇。我只盼望着她在九泉之下,还能够算得上见上一回娘家人……”
“好!”乔堇川握住沈太傅那微抖的双手,重重地点头。
阮柒禾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她现在迫切地想回去,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她想把那个天心教的教主找出来永绝后患!
于是,她微微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轻声问道:“马师父,您说,我究竟何时才能回去呀?”
马大师听到这话,不禁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心中了然,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想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