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地望去,云落玉依稀能见到一个身穿黄衣的姑娘正被网给套着,被悬挂在空中。 而丫环小颜一见到前方有人,她连忙抬起头擦了擦泥巴弄脏的脸,调了调嗓音,用她自以为好听的声音大声喊着:“救命啊,公子救命啊!”言语中夹带着丝丝甜美之声,但是听起看似甜美,似在带有点点令人遐想的勾人之声。 隐清居士听闻此声,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微皱俊眉。他俊美的面容左侧,犹如辰星般夺人心神的双眸望向云落玉,言:“落玉,我从未见过此人。” 他言下之意,便是他跟这位女子没有丝毫关系。他急忙解释,是不想云落玉误会。 云落玉微勾唇,粉红嫩唇露出个浅浅的笑,她芙蓉般的水眸微弯,好似薄雾遮挡的一弯小月牙,美而清丽。 她侧身背对着隐清居士,不去瞧怕云落玉误会的隐清居士。她心想:“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又跟自己无关。他做甚要向我解释。”可她想归想,心中的言语却净是些娇羞的话语。 云落玉微垂首,遮挡住她水眸中丝丝涟漪,她白而透红的脸蛋上粉红粉红,羊脂般的素手揪着一张丝帕不好意思地来回揉捏。她的粉红小嘴一张一合的,幽兰之气徐徐而来,缠绕她白皙的肌肤,说她比出水芙蓉更为芙蓉也不为过矣。 若仙风道骨的隐清居士看了,恐怕一向谪仙而又禁欲的他,会按捺不住心中沸腾的狼血,会忍不住靠近那柔滑的肌肤。 然而在云落玉的躲避之下,隐清居士并没有看到云落玉那此刻会令他热血沸腾的一面。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逃,隐清居士一再而强调他跟这位姑娘毫无关系,隐清居士试探想望见云落玉那犹如绚丽的彩霞般的面容,但是他一动,云落玉也跟着动,总是用背对着他。 隐清居士并不想强迫云落玉,他大可按着云落玉的肩,促使云落玉不得不正面面对他,但他一向不强人所难,更何况他怎么如此粗暴地对待他的落玉? 他心中只想把那个喊得他多么亲密的人给杀了。竟然让落玉误会了他,都落玉生气背着他了。 隐清居士包含杀意地扫了眼被网困住的丫环小颜,随后从云落玉侧面深情凝望,望见云落玉那凹凸有致,窈窕性感的曼妙身姿。 他感觉一股热气从下身传来,他眼中露出丝迷情,被青丝挡住的透玉的双耳微红。 谪仙般不食凡间烟火的隐清居士,什么事在他眼中都是只有清冷而字,都无法惊起一丝波涟。但是当他望见云落玉时,他怎么能受得了如此美景,他才知道幸福的折磨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声不称景的话响起,“公子救命啊,小女子定当以身相许。” 隐清公子听到破坏他和落玉之间感情的话语,他一挥长袖,寒风急雪直扑向丫环小颜。 小颜出了满脸的白雪,她本来就冷得不行,现在更是冷得直发抖,她的嘴唇都乌了。 云落玉望见此事,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眨了眨芙蓉般的水眸,仍有点粉红的脸蛋上露出一丝笑意。 她知道隐清公子是不想她误会,但是这要她如何反应好呢。 一想到这她就感觉甜滋滋的。 但是她又想到,他们是来救人的,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把人给杀了。 云落玉便收敛心中的娇羞,她拍了拍脸,抬起头对隐清居士说:“隐清公子,劳烦公子你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跟她没有半分关系。救人,也是因为你。” 隐清居士边凝望着出水芙蓉般的云落玉,边长袖一挥,寒风冰雪急急飞向丫环小颜,小小颜急忙用手捂住她自以为如花似玉的脸。 与此同时,困住小颜的网瞬间被寒风给击碎,丫环小颜急从 空中落下,寒风从她脸庞划过,刺骨至极。而寒风夹带的冰雪如数堆积成小山丘,垫在丫环小颜落地之处,故此丫环小颜并没有被摔死,反而毫发无损。 丫环小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隐清居士所在之处。 这时一声杀意尽现的声音骤起,“既然落入我的陷阱中,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一袭暗红纹黑衣,抱剑踏于松柏之上。他面容寒川,杀气凛然。 剑一出,万里气焰卷起千堆雪,雪地一分为二,划出一道界线,把云落玉和隐清居士隔在左边,把丫环小颜阻隔在右边。 丫环小颜蹲在裂缝之旁,她望见裂缝之下高不见底。 她吓得不轻,她连忙抓住最后的救命草。她对着隐清居士道:“公子请救救奴家,奴家一定会感激不尽,救命之必定以身相许。” 隐清居士听闻此言后半段,完全不想救人。 而矗立于松柏之上一袭黑衣——逍遥庄的庄主谢自遥,却只是冷笑道:“在我手上的猎物,没有一个能逃的出去。” 他冷俊的面容上带着丝杀意,然而背对着谢自遥的丫环小颜没有看到他的杀意,她只是感到很冤枉,为什么被抓的是她?而不是那个可恶的云落玉? 她微垂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辣,她心中暗生一计。 她大声言:“为何要抓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这位大侠,你放过我吧。” 谢自遥闻言,眼中的杀意更甚。 “女人,你说有什么用?”不过手无缚鸡之力,往往目光短浅。 “这位大侠,我长得又不漂亮,身材又不好,而且身份卑贱,命如草芥。但这位姑娘可不同,她身份高高在上,从小锦衣玉食,容貌一绝,堪称绝代美人,而且还待嫁闺中。” 丫环小颜手指指着云落玉。她心想:既然她要被欺辱,那么她定不会一个人受到这样的待遇,她要拉一个垫背的。云落玉凭什么过得比她好?不过是有一个好爹而已。她死都要拉着云落玉。至于那个救过她的公子,她怕是无缘与他结下一桩美事。而这位公子的武功应该一般,救她之时,竟然她吃了无数冰雪,恐怕他怕是打不过那个恶人。既然打不赢,那么他们不如在黄泉下结伴吧。 丫环小颜便出言胡说道:“公子,看在奴家伺候你那么多年,你就救救奴家吧。”她伸出手指着隐清居士,想把隐清居士拉下水。 隐清居士闻言,长袖微动,想杀丫环小颜,但他顾忌云落玉可能还傻傻地还抱着救人的心,他的手便又收回。 而云落玉扫了眼心肠如此歹毒的小颜,她摇了摇头,她果然不该心善,善良害了她一世呢,她重生回来,怎么还如此呢? 想罢,云落玉便侧头,望向隐清居士言:“我们走罢。” 话刚落,云落玉便迈步而行,隐清居士跟随其后,护卫其周身安全。 “公子,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果然是被狐魅子给勾住了心魄。” 云落玉闻言微皱秀眉,继续前行。 他们刚行数十步,便见到一人从天而降,剑光一闪,小颜一分为而二,鲜血飞溅雪上。 云落玉望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她仿佛在哪里见过到他。 直到谢自遥抱剑,言:“三日将至,你可想好?” 听到此番话,她恍然醒悟,原来此人是她重生第三日来提亲的逍遥庄主。逍遥庄主不仅是逍遥庄的庄主,更是逍遥镖局、逍遥钱庄等的主人。逍遥镖局是天下第一镖局,逍遥钱庄也是开遍天下,可以说这逍遥庄主不仅在武林上是天下第一,更是在经商方面也有所谓的惊人的天赋。据说这逍遥庄主当年开着镖局和钱庄只是弄着玩儿的,可最终却开大成这样。 而谢自遥此人这名,据说自遥蕴含着“自由自在,逍遥一世”的意思。 不过谢自遥如此冰冷的性情还真不适合逍遥二字。但是他那说杀人就杀人,不理会世俗的眼光,还真是又异常地应了逍遥这二字,更是应了自遥这两个字. 谢自遥似认为云落玉在神游,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他便又言:“想好否?” 云落玉抬起芙蓉般的水眸,微勾唇,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她笑语盈盈道:“除了两条路可选,可否再多一条活路?” “除了嫁,就是死。”谢自遥环臂抱剑,一脸寒川。常年杀人沾血的他,一身杀意不露即有。 云落玉笑意仍在,她眉宇间露出丝浅浅的笑,她对着想杀意全现的隐清居士摇了摇头。 谪仙般的隐清居士见此,只好挥袖击向他背后的万丈冰雪。冰雪无力阻止,它被迫往后退数千尺。 云落玉那芙蓉般的水眸望了眼一脸他什么都没有做,仍是仙风道骨的隐清居士,她轻笑一声,笑声犹如山间泉水流淌。 随后她望向逍遥庄主谢自遥,她微勾唇,含着笑,言:“不知逍遥庄主,可曾听问一事?” “未曾。” “感情之事不在一时之间,而是朝朝暮暮。养马须几年,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你说得也十分有道理,我们成亲后,便慢慢培养吧。” 隐清居士听闻此语再也不容得有人对他的落玉说这番话,他欲挥袖,但一声“慢”让他止了袖。 他侧头望向云落玉,云落玉仍笑着,她慢慢迈步,朝着逍遥庄主行两、三步,她人从怀里抽一丝帕,她两手各持丝帕一端,她言:“偶尔两个人固自见而不后退一步,结果只有一分为二,都不如愿。后退一步,海阔天空。” 言罢,云落玉含笑望着逍遥庄主。 “如何退?嫁给我,这件事没有商量。” “以三年为期,若你能完成我十个要求,那么我便答应嫁给你。我择夫的条件尽在这十个要求里,逍遥庄主可有自信能如期完成?” 逍遥庄主思索片刻,隐清居士面带不悦,他望着云落玉,对云落玉摇头,暗示不可矣。 云落玉只是抿笑不语,她抬起芙蓉般的水眸,望向满天雪天。 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 其一,她可以与隐清公子保持距离,隐清公子的心意,她是明白非,但是如今的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长痛不如短痛,此日后,隐清公子便可觅佳人。 其二,她可以拖延时间,让逍遥庄主的提亲推迟至三年之远。 其三,她不愿意让两位为她打得两败俱伤,两位她都开罪不起,她也与他们无缘可言,三年之期已过,逍遥庄主必定会变心,而那时隐清公子便已再觅绝代佳人。 这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这时,逍遥庄主也已三思云落玉的提议三年之约,他冷俊的面容望向云落玉,道:“三年为期,我定会娶你。” “多谢逍遥庄主。” “以何物为凭?以何人为证?” 云落玉垂眼望向手中的手帕,她浅笑,随后抬起含笑的水眸,言:“以此物为证,可好?” “可。”他便接过沾有云落玉香气的手帕,好心折叠后,小心翼翼地放胸间。 云落玉侧过头,望向隐清居士,水眸笑意十分,她言:“隐清公子,可否为小女子作证?” 隐清居士偏头,不愿自视云落玉,他完全不赞同此事,但身体又念及这是云落玉的请求,他不忍心拒绝,不想云落玉暗自伤魂。 逍遥庄主见状,依旧抱剑而站,他道:“有大名鼎鼎的居在天外洞天的隐清居士为我和云落玉的姻缘作证,极好,极好。想必一向信守诺言的隐居世外的隐清居士,定不会忘记二和云落玉今日之言。” 隐清居士听闻此语,想二话不说,就把此人了解。但是他不忍落玉伤心,或许云落玉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让他知道她已心有所属。 想及此事,他黯然神伤,一向谪仙的他,不食人间烟味的他,周身都带着一丝伤感之情。 他想抬头望向云落玉,但是他怕见到他不愿意的场面。 他俊美的面容上闪过丝痛苦,他垂着首,艰难地起唇,言:“姑娘,这真是你所愿?” 他不畏惧逍遥庄主的武功,他不认为逍遥庄主的武功在他之上。若落玉只是迫于与生命被要挟,那么他可以杀了这个逍遥庄主,不惜与逍遥一派为敌。 然而他却无法说出这番话。他知云落玉不可能不知他的武功如何。若落玉真的不愿意嫁于逍遥庄主,那么落玉大可拒绝。而落玉之所以没有立即答应嫁给逍遥庄主,只因为落玉不想太过于伤了他的心。 隐清居士微合清冷的双眸,他吞吐着空中冰雪之气,压抑心中的情绪。 随后他言:“这真的是你所愿。” 云落玉闻言,她芙蓉般的水眸仍望向下着绵绵雪雨的碧空。她面带微笑,含笑言:“望公子成全。” “那如你所愿。”随着话语的降落,隐清居士已然挥袖,腾于空中,踏雪而去。 不过一息间,此地再无隐清居士的影。 云落玉望着隐清居士此前所站之处,久久不能回神,至到逍遥庄主言:“云姑娘,你的第一条择夫的要求是?” 云落玉顿时回过神,她望向逍遥庄主,随后言:“听闻炼狱峰有一火幽草,能治千万种极寒的疾病。” “你是想要此草?无需几月,我定会把它采来。” 云落玉微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芙蓉般的水眸望向前方,言:“逍遥庄主,我们就此别过。” “我送你回家。” “多谢。” 我能自行回去的话语在云落玉嘴边打了个转,随后又消失不见了。 云落玉知夕阳欲坠,黑夜即将来临。若她一人在这险峻的雪回山行走,恐有危险。故她不愿意被逍遥庄主护送回家,也不得不接受逍遥庄主的一番好意。 夕阳西下,云落玉慢步而行,点点足迹从雪来。金色余光静静打在云落玉背上,长长的影子倒在一片雪地之上。 逍遥庄主一袭黑衣,抱剑相随,两人一前一后,相距约有五米。 夜色渐渐降下,寒风卷卷袭来,撩起风铃瑟瑟作响。 在月光的流淌下,硕大的碧落庭照耀出两人的身影,两人相对而视。 云落玉拢了拢一件黑色的外衣,她芙蓉般的水眸望向前方高叠耸立褐红屋檐,只是一眼,她便感觉有些冷清。 她玲珑般可爱的双脚,踏在被白雪覆盖的地面上,寒气阵阵传来。 她伸出凝脂般的素手解开系在身上的黑色外衣,她望向少了一件外衣的逍遥庄主,见逍遥庄主似往常一般似不为寒风入体给困扰。 她知脱下外衣给她护暖的逍遥庄主,怕是早已双手冰冷了。若逍遥庄主没有予她一件保暖的外衣,恐怕此刻她早已面色苍白了,这个冬天,是她见过最冷的冬天。 她心怀感激地道:“多谢逍遥庄主今日赠衣。”说着,她便把黑色外衣递给逍遥庄主。 逍遥庄主望了眼黑色外衣,并没有接过,他言:“若云姑娘喜欢,留下即可。” 云落玉不是想说这个意思,但是她听闻逍遥庄主此语定有逍遥庄主的用意,云落玉就不再推谢,而是向逍遥庄主言谢。 逍遥庄主侧头,望向被薄雾笼罩的明月,他冰冷的双眸中带着丝一闪而过的眷恋,他言:“今日一去,便是数月不见。你会挂念我吗?” 云落玉闻言,不知如何言是好。 问她本心,她想说她并不挂念。然而她望见此刻有点说不出味道的逍遥庄主,她不忍心泼冷水。但是她也不让逍遥庄主抱有丝遐想。 云落玉便微勾唇,眉宇间露出一丝笑意,她含笑言:“小女子不会挂念你,但若知你安好,我便心安。今生觅得一友,是一番幸事。” 逍遥庄主闻言,他犹如寒川般的俊眸划过一丝暖意,他双唇似不经意地上扬,上扬的幅度小到令人无法察觉。他道:“有你这番话,足矣。” 他修长的手微放在强而有力的胸膛前,隔着寒冷的衣料,他也能感受到怀内那张丝帕的温暖。 不过片刻,云落玉便目送逍遥庄主离去,逍遥庄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她手上那件行影单调的黑色外衣,还彰显着此人曾经来过。 云落玉那芙蓉般的水眸,望了眼暗淡的弯月,转身推门而入,踏入闺房中。 这夜,寒风凉凉,吹乱了浮茶,缭乱了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