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不屑道:“尽管来!”
李西来闻言取出乌绝,举至胸前,眼神微眯盯着三丈外的马三。
一见那幽深的枪口,马三后脑勺一凉,一丝紧张从心底生出,同时出现的,还有些许惧意。
片刻,李西来哂然一笑:“你怕了?”
马三回过神来,想起那丝莫名其妙生出的惧意,不禁恼怒难当,他大吼出声。“胡说八道!”
李西来挽了个枪花,随眼一瞥马三。“既然如此,咱们继续,不过,事先说好,你要是输了,该怎么办?”
“嘁,我输?等你一个弹夹打完,势必要让你尝尝形意铁拳的力道!”
“你这个说法,我可就走了。”李西来遂收了枪,转身迈步。
马三大急。“谁要是输了,跪下来磕头叫爷爷。”
李西来哈哈大笑,双目如电,回身望去:“好!我这招,名为千叠!二。”
持枪在手,右旋如东青掠翼,左旋若太白落笔,最是那由上而下的一劈,二郎劈山现于眼前。
三子齐出,它们起点不一,却在半空中汇聚。
一道透明的震荡波纹,从三子相交处扩散开来,在马三尚无感觉时,波纹穿过他,穿过这片空地,直袭四周树木,经年不曾落叶的松树,掉下大把新鲜的松针,偶尔几颗桐树更是不堪,瞬息间,就成了光秃秃的鸭子。
马三的大脑跟不上眼睛,以致于他完全控制不了身体去闪躲。
当两颗注定牺牲的棋子落下,那蕴藏四倍威能的千叠,无声无息来到眼前。
马三眼睁睁看着,或许他那大睁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他见不到千叠二的弹身,只是本能的睁眼。
有可能此时的马三还在纳闷,那子弹呢?明明看见李西来射了三枪,怎么有两枪莫名其妙落下,另外一枪呢?
马三已经不用去找答案,因为弹丸穿过了他,射向背后的密林,随着一连串‘噗嗤’爆响,也不知千叠二射穿几颗树木才归于平静。
惊悸中的马三回过神,他双手环抱,从脸上摸起,直到腰侧,并未发觉一点伤口,马三心中庆幸之余,颤声道:“李西来,你……射偏了。”
李西来收了枪,笑了笑:“是吗?”
届时一阵微风刮过,茫然不知所措的马三,只觉一股寒意从头顶直入肺腑,他抬手一摸,黏糊糊一片。
近前一闻,那些液体无色无味,并非血液,马三见此却面色大骇,两手胡乱摸去,认清一个事实。
李西来轻笑。“马三,我给你起个诨号,‘一线天’,如何?”
马三颓然坐倒,此时的他,头顶出现一条白净,不同于周边毛发旺盛,这条白净尤为吸睛。
方才千叠二从他头顶越过,将近些的头发卷下,连带着毛囊拔的一干二净,那些黏糊的浆液,便是毛囊中的润滑液。
这一枪,虽不损他性命,可马三这辈子,头顶白净处,永远都长不出头发,当之无愧‘一线天’。
“好好好,李西来你果然是天纵之才,这一枪就是老夫,也只有认命的份。”宫羽田老姜二人走出。
马三见了,面色复杂,他强提起精神站立,干涩的嘴唇唤道:“师傅,我……”
宫羽田沉眉怒斥。“见识到了?不成器的东西!”
马三面露羞愧,宫羽田没去看他,向着李西来一礼。“李西来,多谢你手下留情。”
李西来扶住那手,道:“宫老,这不是您的吩咐么?”宫羽田一愣,望向面带笑意的李西来,旋即笑出声。
笑过一阵,老姜道:“李西来,没想到你的枪法,到了这步田地。”老姜说完,面带着些许可惜色彩。
李西来一笑,没有多说,宫羽田瞪了眼马三:“混账东西,还不过来,谢过李西来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