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老师劝言,我若是听了,奉行中庸之道,不知还会不会有今日。”吴优瑄心中暗道。
“主子前来,是祸非福,虽暂时遮掩过去,可以后的路,如何踏步?”吴优瑄思来想去,总感觉心中不妥。
他虽然留了心眼,却并非万全,一想起李西来两人,吴优瑄便阵阵心悸,那两个孩童,八成将他和八一等人的谈话听进,假若他不能准备妥当,明日恐再生变故,若有灭顶之灾临头,该如何是好?
吴优瑄所思至此,心下一狠,顾不上太多,年轻人的到来,让他心中多少有些惧怕,如果一不小心真出了事,他没有这个能力去扛,也没有那个本事,能担起事后的一连串责任。
复又穿好衣服,吴优瑄悄悄来到后院,唤来一人。“赵三,连夜去通知郑大人,说主子来了。”黑衣赵三点点头,翻身出了府衙,骑上快马,直奔广州。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一行人聚到大厅,吴优瑄有些倦容,但一见到年轻人,便如蜜蜂见到花朵,大步上前。“昨夜奴才招待不周,心中甚是惶恐,以致夜不能寐,还请主子见谅。”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说昨晚夜不能寐,恐怕另有原因。”王蛇冷哼一声,吴优瑄一脸通红,梗着脖子大声道。“奴才自小苦读圣贤书,一心只想报效朝廷,四十余年,所做每一件事,都有迹可查,王大人如此污蔑,奴才唯有一死以证清白。”吴优瑄假意抹泪,心中暗自计较赵三赶来的时间。
“严重了,王蛇,你少说几句。”接过茶喝了口,年轻人润润嗓子,便向李西来使眼色。
吴优瑄尚在掩面假泣,李西来带着李种走出,仿若自语般。“昨日我在贵府上,听闻你和那日本浪人说什么‘东大街青宅’,不知道这处地方,是个什么去处。”
李种接过话。“西来,我看八成是窝点。”“什么窝点?”“奸人的窝点,自然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两人一问一答,吴优瑄面色微变,他偷望一眼年轻人,发现他笑意盈盈,“大胆,两个稚童,肆意诋毁我之青白,一口一个窝点?我且问问你两人,昨日偷入府邸,是何居心?你二人包藏祸心!擅闯朝廷命官之府衙,可把朝廷放在眼里?可把我大清放在眼里?主子,我看这两人不是好物,其心可诛啊!”
年轻人动动手指,示意两人回来,他望向一脸忠贞的吴优瑄,斟酌一番取下那高帽子。“我秘密南下,见佛山人贩子猖獗,故以差这两位小兄弟调查,他们入了府衙,确实莽撞,吴大人,可需我赔个不是?”
这话出口,王蛇怒目而视,年轻人身边的仆人,同样怒现于脸。吴优瑄闻言大骇,忙跪倒在地。“主子万万不可开这种玩笑,在主子面前,奴才宛如萤火之光以对皓月,只需一点月华便足够奴才受用终生,焉敢得熊心豹胆,妄图转动皓月,一人享尽?那般光华,奴才即使再修行百世,也无法承受一分一毫。”
年轻人哈哈大笑。“你自然不敢承受,你只是个奴才!既然如此,我问你,为何我遣去调查人贩的两人,会出现在你的府上?”吴优瑄谨慎开口。“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主子……”
“哼!”年轻人冷哼,“住口。”王蛇大斥。吴优瑄满头大汗,再不敢多说一句。
“你所言可是实话?”年轻人转向李西来。“千真万确。”李西来李种两人掷地有声。吴优瑄汗流得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