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低头不说话,张英合连道:“随口说说而已,李兄弟,菜将上来,可否赏脸共饮一杯。”李西来道:“不了,我还小,喝不得酒。”张英合面色一僵,旋即展开,心中微有些许不悦。
饭菜端上,三人不语用饭,很快光子放下碗,只吃了小半,比起往日食量小了许多,见此,两人加快了速度,不一会,便都吃完。张英合笑了笑,方才居然对小孩子不悦,也是修炼不到家。
放下碗筷,张英合道:“此去京城,尚有近半路程,人力不知还要走多久,不如我们坐船北上,有我在,红会浪人不足为惧。”李西来也放下碗筷。“话虽如此,可之前,你不是和红会一伙么?”
此言一出,光子咬唇望来,张英合面色微变,“李兄弟,家师有令,我若不从,便是不孝,人情所在,我若拒之,便是无义,况且我从未伤害过山田小姐一根汗毛,还望谅解。”
李西来道:“张英合,若是你师傅再次下令,你该如何?若是再有推卸不得的人情,你又当如何?仁义道德,于我来说,不足提之,我心中法则,凌驾于一切仁义道……”
话未说完,李西来立时站起,张英合紧跟其后,两人凝视雅间墙壁边的窗户,沉声大喝。“什么人?”
无人回应,李西来走到光子身旁,握住她的小手,而张英合则是上前,打开那窗户,街上人声鼎沸,嘈杂声响立时传入,皱眉张望片刻,张英合关上了窗户,方才并无所得。
经此一闹,三人下楼,张英合也不再提坐船的事,赶了半天路,入了湖北省,当晚,在客栈住下,夜半三更,外头有敲门声传入,李西来瞥了眼熟睡的光子,开了房门,和张英合走近另一间房。
张英合示意李西来坐下。“李兄弟,你还是对我抱有敌意?”李西来道:“说实话,看你有那么一点不爽。”张英合手执香茶,傲然一笑道:“看我张英合不爽的人,太多太多,压根数不过来。”说罢,张英合轻抿一口茶水,幽幽望着窗外,眼里有三分寂寞的意味。
他,实在太优秀了,太极传人北方魁首太极门的内定掌门不足三十之龄,明劲巅峰更有望在三十岁之前,步入暗劲就连传说中的罡劲,也在向他招手。张英合身上的标签太多,而每一个,都是常人难以触摸的存在,他何尝不知道,有很多人看他不爽,但那又如何?谁敢表现出来?没有人敢!
李西来道:“看你有些做作。”张英合笑道:“这是师尊教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唯有温文尔雅,才能博得众人的好感,而且,我并不认为这是做作,是你李兄弟你的成见。”
李西来道:“你离光子远点。”张英合道:“哦?原来是为这事,李兄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养成了妒妇的习惯,这可不好。”张英合笑眯眯的,李西来不语。“我对光子,并无一丝非分之想,这你可以放心。”
房内沉默,张英合叹道:“李兄弟,你知道光子的身份吗?”李西来道:“一星半点。”张英合道:“看来你不是太清楚,我来告诉你,山田光子,他父亲山田松人,东瀛掌管国民教育的一把手,不仅如此,他还在东瀛民生大事上,有绝对的话语权,而她母亲,山田大抚,更为厉害,你知道吗?”
李西来道:“说来听听?”张英合道:“他母亲,现任天皇的亲妹妹,她是天皇的外甥女,这任天皇,十分特殊,只有她母亲一个妹妹,再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而且,现任天皇无子无女,视她,为亲生女儿,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东瀛国,早乱成一锅粥,不少居心叵测之徒,已经大施阴谋,欲以此为借口,向我神州下手。”
李西来道:“原来如此。”张英合道:“原来如此?李兄弟,早些将光子送回去,避免浩劫发生,你也认清自己,别有什么非分之想。”李西来道:“如果你只是跟我说这些的话,咱们无需多聊。”
张英合轻笑摇头,也不多劝。李西来翻了个白眼,也不多说。李西来一点都不惊讶,身为寻真之人,光子就算是东瀛天皇,亚洲共主,世界之王,那,又能怎样?一粒寻真手中握,万界诸天我为尊。
李西来提起正事。“白日那窥探感,你也发现了?”张英合道:“是个高手,并未发现他一丝踪迹。”
李西来道:“红会,浪人?”张英合思忖片刻。“估计是浪人高手,红会中明劲都少见,遑论这种高人。”
俯身拱手,李西来道:“多谢相助。”张英合道:“无妨,只是你真要一意孤行,真到那种时候,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们。”李西来笑着摇头,退出门外。张英合目送他离去,喃喃自语。“做奴才太久,也该乱上一乱。”
此后北上,窥探之人消失,但李西来不认为,之前酒楼的那种感觉,是他人无意为之,现在短暂的消失,只是隐匿,说明那人十分有耐心,没调查清几人的确切实力,不会轻易出手。
这边不提,却说回那赵家庄,自从苗祭祀掳走两人,欲施移魂大法失败,张英合赶到送药,医好了秀姐,其中虽然波折,但不失为一个好结果。苗祭祀无疑是个狠辣的女人,秀姐病症已好,她再没有回过赵家庄,赵太公儿子赵腾的死活,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这样苦了赵太公。
赵腾断心之症,十岁之前,人心辅以精药熬练便可缓解,可十岁之后,必须要有精通药道的高人施救,苗祭祀虽然人品拙劣,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高明巫医,可现在,苗祭祀带着秀姐走了,赵太公寻不到人,他们这穷乡僻壤,再没有第二个精通药道的巫医,独留下个发病的儿子,一日不如一日。
这天,赵太公来看赵腾,推开房门,赵太公茫然无措,赵腾不见了。他一望墙边,那玉瓶中装着的心脏同样不见,唯留下打碎的玉瓶渣滓,散落在地。赵太公急了,他闯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