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探查,陆肖发现这艘船分上下两层。船的上层前端是驾驶室,那里或许掌控着整艘船的命运走向。后面则依次是休息室、餐厅、厨房和卫生间,布局分明。在甲板上,有两个人在前后巡逻,他们的脚步沉稳而有节奏,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休息室里还有 5 个人好像在那聊天。
而船的下层有一个狭小的空间,从外观和位置推测,估计应该是鱼舱。这里关押着 15 个人,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仔细观察后,陆肖惊喜地发现叔叔就在其中。只是此时的陆庆生,头发凌乱不堪,一缕缕地耷拉在额前,神情颓丧,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面部有些青淤,那淤青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看样子明显是被打过。衣服上还存有清晰的鞋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所遭受的暴行。看到叔叔没有什么大事,陆肖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放心不少。
可紧接着,一个难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接下该怎么救人呢?15 个人这么大的队伍,还有阿娟该怎么带走?如果是夺船开走,可是陆肖从来没有接触过船只驾驶,根本不会开船呀。即便能奇迹般地开走,阿娟又该怎么办呢?陆肖不可能把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那无疑是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从别墅到渔船中间直线距离虽然只有 70 多米,但这短短的距离却充满了重重险阻。中间还要绕过毒品加工厂,那里更是戒备森严。还有多名武装人员在周边巡逻,更有岗哨林立,他们荷枪实弹,如同一头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让阿娟去船上汇合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的,那无异于羊入虎口。让船上的人下来走地道看来更是天方夜谭,一旦现身,那后果只能是被打成筛子。
这上船的上不去,下船的下不来,这可愁坏了陆肖。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缠绕在心头。思来想去,看来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想办法吧。陆肖无奈之下,只得去找阿娟商量该怎么办。临出空间之前,他深吸一口气,拿了一套装备和几个弹夹出了空间,又在二楼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守卫,这才向地下室走去。刚走进地下,就被人拿枪指在了后背。陆肖心中一凛,不用猜都知道是阿娟,她的反应总是如此敏捷。
“好了别紧张,是我。” 陆肖头也没回头,他的声音平静而镇定,径直走到桌前,将手里的装备放到桌上:“你先穿上吧,一会再谈一下怎么救人。” 阿娟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装备迅速地穿在身上。这时陆肖也找来笔和纸,将营地的地图,简要地画了出来。
阿娟走上前来,陆肖指着地图将营地的概况详细地介绍了一下,并将现在遇到的这些困难一一道出。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期待,希望阿娟能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听完陆肖的介绍,阿娟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的目光凝视着地图,仿佛要将那地图看穿一般。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娟突然好像下定了决心,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陆肖,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你帮我去多弄些枪支和弹药,我在这里牵制住他们,你去船上救人,然后想办法带着他们离开。”
“那你怎么办?” 陆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与不忍。
阿娟并没有回语,她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苦涩意味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痛楚。随后,她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投向了那个已经被她费尽力气抬下,并安放在沙发上的阿成遗体。就在这一瞬间,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与悲凉之情。
紧接着,阿娟慢慢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着阿成的遗体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如同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一下,疼痛难忍。当她终于来到阿成身旁时,她轻轻地俯下身来,伸出那双略微颤抖的手,极其温柔地抚摸着阿成那张依然显得十分年轻的面庞。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阿成的额头、眉毛、鼻梁……仿佛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阿娟默默地凝视着阿成的面容许久之后,才缓缓地抬起阿成的左臂,让阿成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陆肖也不忍打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忽然发现,在阿成的腋下有一道不大伤口,虽然已经经过缝合,但那疤痕依旧清晰可见。
这时,阿娟从腰间抽出军刀,用刀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道伤口,她紧紧握住刀柄手都在微微颤抖。随着刀尖轻轻地割开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阿娟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