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被我仍在一边的书本，没说什么，继续拨弄着琴弦，只是这次我听到了他的琴声。

从前在南荒那座小山里，我没听过别人过琴，那些小狐狸小老虎小白兔大灰狼们整日想着的都是修为之事，从未有人闲过要弹琴。

因此这大约是我第一次听见琴声。也是我听过的最简单而动听的琴声，即便是后来在天宫听到那繁复华丽的乐章都难以与折丹的琴声相比。

折丹弹琴也不用多少技巧，听得出只是由心情而发，不紧不慢，不近不远，就好像他一向行事风格一样，却有一种独到的风情。

折丹似乎也不累的样子，就这么弹了一个多时辰，似乎只是一首曲子，没有尽头的曲子。

不过即便不是一首，我也听不出来。

后来我怕他累，便去拿了一壶酒进来给他喝着休息。他也没有拒绝，停下来便开始喝酒。

当然，我还不忘给自己拿了一碟腌豆子，我边吃着豆子忍不住问他，“师父，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琴？”

他喝了一口酒，也没有将琴收起来，只是道，“很久以前，无聊的时候学的。”

“小的时候吗？”

然而不管我怎么想就是想象不出折丹小时候的样子。数十万年的高龄，实在太遥远，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就在他眼底这么走过来了，实在是难以想象。

他却摇摇头，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不是，小时候我还没能这么无聊。”

“那师父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