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然而她的旨意我并不能违抗，李瀍宠她的程度，是令人害怕的。

“才人有令，何莺不敢推辞。只是何莺舞艺拙劣，还望才人能够见谅。”

“无妨，跳吧。”王才人一挥手，就着宫人搬过来软榻坐上去。

我看到她已经坐好，已然准备了，不敢再推辞，转身往空地上走了一些。

如今已是初夏，然而花园当中繁华盛开，不远处还有湖水清风，倒是一个好时节。

花丛中，我这才起舞，侧头，偏转，缓缓起步，脚步点起，半挪着身躯，云步前进，身姿偏摆如是柳枝扶风，婀娜往前。

花园中，王才人不知何时抱来一把琵琶，放在膝盖上抚弄。琴声缓缓而起，白袖飞扬而出，扬在空中。拂袖，我侧头却是笑不出来的，只瞥见万花瑟瑟而动。我点起脚一条，掠起的花瓣飞舞起来，纷纷飞落。

琴声缓缓向前，温暖和煦，俄顷又变得急切，像是有山泉涌动，鸟鸣花香。

斯时斯景，我越跳越沉醉，虽然，舞跳得并不好，倒也是越跳越尽情。衣袂飞舞在空中，掠过大片春光。万花映衬，紫光四处。我旋转而至，忽然看见花园的小路上，站着的许多的人。

其中，最前面的，便是李瀍，身后跟着的便是几个身穿着胡服的人。

舞步戛然而止，我连忙跪下去施礼，“民女，拜见陛下。”

“起身吧。”不远处，李瀍的声音缓缓地传过来。

我这才缓缓地起身，回想起方才跳舞时看见李瀍的神色，然而我并不记得他看我时的目光。倒是记得，他身旁那些胡人惊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