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许久的折腾后,龙轩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意气风发地上朝去了。
而另一边,姜汐瑶则手扶着酸痛无比的腰部,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根本无法起身。
她心里不停地暗自骂着:这个该死的狗皇帝啊~~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的腰怕是要废了。
好在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照规矩不必前往凤仪宫向皇后请安,也就无需早早起床。
她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躺在寝殿里,舒舒服服地睡了回笼觉。
这一睡,便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眼看就要接近正午时分,正是应该传唤午膳的时候。
此时,窗外的阳光柔和而温暖,秋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凉爽。
听说近日惠芳苑里新引进了一大批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其中不仅有常见的四季海棠花和月季花,更有一些极为罕见且珍贵的品种,比如红掌、天竺葵以及蝴蝶兰等等。
据春竹所言,哪怕是在这萧瑟的秋日里,这些花草依旧能够绽放得绚烂夺目。
今日天气如此之好,天空湛蓝如洗,秋意爽朗宜人,姜汐瑶心想不如趁着这大好时光,去惠芳苑里好好欣赏一番。
惠芳苑距离漪兰殿并不算太远,约莫一刻钟。
“你好大的胆,走路长没长眼?竟敢冲撞昭媛娘娘。”
好熟悉的声音。
有啜泣声,求饶声。
疾风骤雨般的疾言厉色之声,犹如尖锐的箭矢一般直直地刺入姜汐瑶的耳朵里。
她微微皱起眉头,与身旁的春竹、夏末对视一眼后,下意识地侧过头去,只见不远处,张美人和她的侍女正跪在地上。
此时的张美人正用双手掩住面庞,嘤嘤啜泣,泪水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滑落,口中还念念有词:“臣妾不是有意冲撞娘娘的,望娘娘恕罪。”
那声音听起来既委屈又可怜。
而她身边的侍女香兰则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声。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我家美人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昭媛娘娘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家美人这一次吧。”
随着一次次的磕头,香兰的额头已经破皮流血,但她却依旧苦苦哀求着。
此刻,柳昭媛高高地坐在凉亭之中,身旁围绕着不少侍奉的下人。
姜汐瑶因来得稍晚一些,并不知道究竟张美人犯下何种过错,竟然惹得柳昭媛如此大怒,以至于被罚跪在此处,还被打了耳光。
这样的场景她不陌生,无非又是一出以罚跪来惩戒他人的戏码罢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些手段而已。
张美人的抽泣声仍在持续,她嘴里始终念叨着那句“妾身不是有意的”,仿佛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然,大宫女芳若却毫不留情地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香兰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香兰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芳若瞪圆了双眼,恶狠狠地说道:“娘娘如今身怀龙胎,你们这帮不长眼的东西,若是害得娘娘腹中龙胎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担当得起?”
“就算你赔十条命,也不及娘娘分毫。”
张美人欲哭无泪,柳昭媛不在依水宫养胎,来惠芳苑做甚?
晦气,真倒霉。
她好好的在赏花,只不过让香兰摘朵海棠装饰发髻,没想到被前来惠芳苑的柳昭媛撞见,柳昭媛张扬的性子不亚于郑贵妃,历来是苛待下人惯了。
柳昭媛心中早已有了盘算,想着采摘一些新鲜的花朵回去,将其晒干制成芳香四溢的花茶,或者请人研磨成细腻的粉末。
这花不仅香气迷人,而且还具有美容养颜之功效,对女子来说可是难得的好物。
然而,就在此时,张美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竟然敢抢先一步摘取那些花儿。
要知道,论起位份来,张美人可比她还要低好几等,如今竟敢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实在是令人气恼。
虽说早些时候张美人已经表明了态度,一心想要投靠惠妃。
但现如今怀上龙胎的可是她,又不是惠妃。
只要自己能够顺利地诞下麟儿,那么晋升位份自然就是早晚的事。
倘若生下的是个小皇子,那更是不得了。
这将会是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儿子,也就是皇长子。
柳昭媛深知其中的分量,到那时,妃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自从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后,柳昭媛便托付娘家找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给自己瞧一瞧。
那位老先生说她乃是宜男之相,此次妊娠必定会产下一名男婴。
想到这里,柳昭媛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皇长子,那是何等的金贵,岂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所能轻易冲撞的?
而此时的张美人却是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地回应道:“臣妾只是想摘了这些花回去晒干做花茶罢了。”
听到这话,柳昭媛更是怒火中烧。
好一个张美人,居然敢这样跟未来皇长子的生母说话,简直是目无尊卑、无法无天。
若是自己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恐怕日后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敢爬到皇长子生母的头上撒野。
待她生下皇长子,升了位份,再往后即便是惠妃,她也不必放在眼里。
“竟敢顶嘴。”
依水宫的大宫女仿若出声呵斥,“我家娘娘身怀龙嗣,你一个美人竟敢不顾娘娘有孕,出言顶撞。”
张美人深知自己人微言轻,柳昭媛如今又身怀龙嗣,不宜硬碰硬,随即识趣的跪下认错,“臣妾知错,请昭媛娘娘恕罪。”
“臣妾知错。”
但,张美人的认错没让柳昭媛气消,反是涨了柳昭媛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