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汐瑶想要喝止夏末不要再说下去,但已来不及。
只见龙轩离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夏末继续讲下去。
夏末深吸一口气,开始一五一十详细地讲述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自家主子前往依水宫时,遭到了柳昭媛的百般刁难。回到漪澜殿后,又被派来的嬷嬷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龙轩离想起与姜汐瑶相处的点点滴滴,知道她平日里对上位者向来恭恭敬敬,绝不可能做出任何不敬之举。
她位份低微,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行事谨慎至极,严守宫中规矩,对待他人更是从不怠慢,凡事能忍则忍,尽量避免与人产生冲突,只求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即便是偶尔有些调皮任性,也不过是两人私下里的打情骂俏罢了。
若硬要指责她没有规矩、目无尊卑,那显然是有人故意找茬。
更何况,身为女子,最为看重的莫过于自己面容和身子。
若是面容、身子坏了,便不能侍寝。
而后宫中的众多女子,又有谁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呢?
虽说受的伤不在脸上,而是在旁人难以看见之处,但若是红肿起来而未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长此以往,必然会成为不小的毛病。
想到这里,龙轩离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吓人,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姜汐瑶强装笑脸,“陛下,别听夏末的胡言乱语,是臣妾不懂规矩,昭媛娘娘有心教导臣妾,是臣妾的福分。”
这算哪门子的福分?
明摆着就是存心刁难!
想当初柳昭媛身怀皇嗣之时,关于她仗着有孕在身而嚣张跋扈的传闻,他可是有所耳闻的。
只不过那时她怀着皇家血脉,为了能让她安心养胎,也不便过多苛责。
然而如今,孩子没了,她不但不知收敛,反而无缘无故地将怒火撒向那些无辜之人。
如此行为做派,简直就是视后宫的规矩如无物。
这边厢,姜汐瑶只觉得浑身上下瘙痒难耐,实在忍不住了,便伸出手去抓挠起来。
可谁知越挠越痒,那股痒意仿佛在皮肤下游走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别把自己给挠伤了,只要敷上药膏,就会好的。”龙轩离连忙伸手握住她的双手,“乖乖听话,等司医上完药就没事了。”
姜汐瑶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只见她朱唇轻启,声音娇柔动听:“臣妾听陛下的,臣妾不会再挠了。”
待到仔细地涂抹了药膏,没过多久,身上那种令人抓狂的瘙痒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姜汐瑶想着上了药自个儿身子不适,原以为龙轩离瞧她今日不能侍寝会离开漪兰殿,结果等她上完药,他居然没走,仍是该沐浴沐浴,铁了心要歇在漪兰殿的赶脚。
用过晚膳后,龙轩离也不走,该沐浴沐浴,沐浴完后又找了些书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翻阅,柔和的烛光映照着他脸庞,显得格外恬静。
姜汐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陛下……”
龙轩离轻声应道:“嗯。”
姜汐瑶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无法侍奉陛下就寝。”说完,她低下头,不敢直视龙轩离的眼睛。
“陛下……”见龙轩离没有立刻回应,姜汐瑶心中愈发忐忑,忍不住再次轻唤了一声,“陛下还是寻了其他嫔妃…….”
终于,龙轩离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姜汐瑶身上。
只见她面色微红,双手紧紧揪着衣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心中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这不就是想要赶自己离开,好让他去其他妃嫔那里。
虽说姜汐瑶身体有恙不能侍寝,实际上却是因为害怕因自己得了宠爱而招人嫉恨,才会如此地将他往外推。
他明白,他都明白。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可他却偏偏不想走。
龙轩离心疼地想着,她一直以来都是这般谨小慎微,满心满眼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正是这份情意,如今竟成为了伤害她的利刃。
沉默良久,龙轩离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而姜汐瑶则越发不安起来,她偷偷抬眼望向龙轩离,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揣摩出他的心思。
但此刻的龙轩离面色沉静如水,让人难以捉摸。
再瞧着,他倒是面色如常,一脸的波澜不惊,也没恼恨也没生气。
姜汐瑶见人没反应,又转移话题,支支吾吾的,“陛下,臣妾……臣妾困了,您随意,臣妾……”
话未说完,龙轩离便大步踏上床榻。
姜汐瑶委实不适应,两人纯盖棉被不干点啥的日子总是觉得怪怪的,她适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