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殊想挣扎,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又默默忍下了。
夜帝与祁后端坐高台,祁后看到夜景殊,朝他招了招手,“我儿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姜遇慈仪态大方,完全挑不出错,夜景殊落后她半步,跟着她行礼。
祁后捂嘴轻笑,“我儿快快起来吧,让母后好好瞧瞧,都瘦了。”
姜遇慈顺势站到祁后身边,夜景殊提着裙摆刚要起身,张嬷嬷呵斥一声,“大胆,太子妃娘娘这是何意?皇后娘娘还未让你起身,你可是要大不敬?”
闻言,夜景殊又不得不跪了下去。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觉,母后如此刻薄。
双手揪着自己腰间的衣带,夜景殊微微撅着嘴,活生生把自己气成了一只河豚。
“母后。”姜遇慈拉着祁后的手,目光扫向跪在殿中的夜景殊,意思已不言而喻。
祁后略有责怪的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身旁的夜帝轻笑一声,“太子长大了,知道疼人了。梓潼,还不让人起来。”
“是。”祁后朝着夜帝颔首,而后面向夜景殊,“起来吧,免得太子说我这个母后的不是。”
夜景殊咬着牙,谨小慎微,“谢过父皇,母后。”
甫一起身,便有宫女端来一个托盘,里面是一对纯金打造的手镯,祁后的语气不疾不徐,“这镯子是本宫当年出嫁时,太子的外祖父送给本宫的,本宫也戴了二十余年,今日便送给太子妃。”
“往后你要好生辅佐太子,为我儿绵延子嗣,莫要徒生风波。”
这话就是在敲打姜遇慈了,原主在时,在京中毫不顾及地追求九皇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如今她嫁给太子,就该收心,一心向着太子才是。
夜景殊收了镯子,又跪下谢恩。
今天下跪的次数足以比得上前二十年。
等他回了东宫,必须要从姜遇慈身上讨回来。
夜景殊安安静静地立在殿中,听着夜帝祁后跟姜遇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只因夜帝向姜遇慈询问政事,她居然能够有理有据地回答上来。
她分明是闺阁女子,怎会精通政事。
姜遇慈有问题。
夜帝对姜遇慈的回答万分满意,打量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称赞,“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朕素来不信。”
“但不曾想,太子刚成婚,从前那混不吝的模样竟然不见半点了。”夜帝拍了拍祁后的手,“看来老祖宗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
祁后以手帕掩唇轻笑,“陛下,孩子总要长大的,为他父皇分忧解难,也是太子的本分。”
夜帝子嗣众多,贤者亦不少,如九皇子。
若非自己还是中宫,有母族的势力支撑着,恐怕夜景殊的太子之位不太好坐稳。
云秦素来立贤为先,而后才是嫡、长。
她的目光扫过殿中她自认为的姜遇慈,原本是想好好磨磨她的性子,但看在今日夜景殊大有长进的份儿上,决定先放一放。
可能当真如陛下所言,成家立业,她的儿子成了亲,变得成熟稳重了。
这样也好,勉强记姜遇慈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