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言清书不吭声,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宁臻冷笑了一声,忍不住嘲讽道:“怎么,心虚了?难不成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倘若他找理由推脱,她要如何应对;可出乎意料的是,言情书并没有开口拒绝她,反而从善如流地将那个被搁置到一边的笔记本推到了她面前。 宁臻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这是玩的哪一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吗? 如果他以为她会因为他的故作坦诚而心怀愧疚,从而放弃探寻他的隐私,那么他绝对是大错特错! 宁臻移开视线,毫不迟疑地伸手翻开了本子。 果然,她第一眼就瞄见了“林婉”两个字。宁臻顿时恨得牙痒痒,非常有冲动把这张碍眼的纸撕下来。 但下一秒她便发现,纸上不止写了“林婉”的名字,还有若干她十分熟悉的名字,甚至包括她自己的。 每个名字旁边都有一些由数字和英文字母组成的备注,她暗暗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没能弄懂是什么意思。 宁臻撇了撇嘴,不知道言清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也懒得问,一来他很有可能不会告诉她,二来她还没那么疯狂,一定要把男友的一举一动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既然笔记本上不只是记录了和林婉相关的信息,她也就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唯一的问题是她刚刚话说得太满,现在事实证明言清书表现良好,她难免有种下不了台的感觉。 为了掩饰这份尴尬,宁臻灵机一动,指着第三排某个陌生的名字问道:“江君惟是谁啊?我对他的名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的语气有种刻意的若无其事,试图营造一种他们一直在友好地进行对话的错觉。 言清书低垂着眼,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是我以前的一个室友,大三的时候就出国当交换生去了。” “哦。”宁臻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点有关江君惟的事,虽说她对此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好歹能拿他当幌子,挽救因为她乱发脾气而变得僵滞的气氛。 言清书眼角的余光始终牢牢锁住宁臻,见她听到“江君惟”三个字脸上只有纠结,没有别的情绪,才略微放下了心。 片刻的安静过后,他突然开口,颇为感慨地说道:“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国外过得怎么样……我记得他临走前还因为我的校园卡丢了,特意把他的留给我。” “校园卡?”宁臻的耳朵顿时竖得老高,半是激动半是心虚,她的保险箱底就藏着一张言清书的校园卡,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这张? “对,我们那时候校园卡和学生证还是分开的,合并之后才统一叫做学生卡。”仿佛一点没有察觉到宁臻的异样,言清书耐心地解释道,“估计说学生卡你就懂了吧?” 懂,她比谁都懂好吗?如果没有那张校园卡,她也没法找到那个内在美的“他”…… 宁臻呵呵傻笑了两声,“懂的懂的,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粗心大意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丢东西呢!” “那阵子忙着帮宿舍楼下的野猫搬家,跑上跑下的,大概什么时候不小心掉了。”言清书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却在宁臻的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往昔美好的回忆当中,凝视他的目光里连最后一丝埋怨和不忿都没有了,变成了全然的信任和爱意。 此时此刻的宁臻只是一个劲地后悔自己方才的不懂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言清书的不对劲——平时的他何曾如此有问必答过? 看宁臻脸红红地坐在那儿,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言清书心里的某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想不到临时的将计就计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他不由扬了扬嘴角,这一世,他倒要看看江君惟还怎样以“小美人鱼”的姿态出现在宁臻面前? 言清书永远也忘不了,上辈子当宁臻知道真正救助了小猫的人是江君惟时看他的眼神。 既然老天爷让他把校园卡借给江君惟,又让宁臻捡到了那张卡,那就证明他和她的缘分是注定的。 至于最初的心动,对象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