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条件允许,扎营之地必有溪水,此处也不例外,不远处就有一条几米宽的小河。
姜瑾担心这些人的卫生问题,刚好大中午的,让人带着新买的奴全去河里洗刷去了。
特别是头发必须洗了,就怕有跳蚤,实在洗不动的就把头发剪了。
姜瑾从自己的车厢里抱出大量麻布交给洛倾辞:“辛苦你了。”
洛倾辞笑着接过:“女郎客气了,我会尽快做出来的。”
洛倾辞刚离开,云羽迟疑着走了过来:“女郎,我父亲想找你谈谈,不知你是否有空?”
姜瑾眼神闪动,笑着应下:“好,我现在就过去。”
云慈已被抬到树荫下坐着,几天的休养和治疗,他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姜瑾盘腿在他不远处坐下,直入主题:“云老先生找我何事?”
云慈眼神复杂,几天下来,他已大概明白这女子要做的事。
他开口问道:“女郎可是有问鼎天下之心?”
姜瑾笑了笑:“问鼎天下不敢当,不过是想寻一处安身之处罢了。”
说完这话她语气惆怅:“这天下无一处能容的下我,那我只能为自己打造一片净土。”
尽管心里做好了准备,但得到确切答案的这一刻,云慈内心依然震撼,他还没听过女子立国称帝的。
沉默良久,他问出目前的最大问题:“女郎可曾想过粮草从何而来?现在队伍接近上百人,单是粮食就要不少。”
姜瑾知道他是好意提醒,也给他交了底:“云老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数,粮食,我有。”
云慈内心大石也终是放下。
他神情郑重:“不知女郎可否告知您的身份?”
这点姜瑾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姜瑾,砚帝六女,封号瑾阳。”
云慈一惊,他虽猜到她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竟是天家血脉,此时也明白了她说的天下无她容身之地这句话的含义。
他双手撑地想起来给姜瑾行跪拜大礼。
姜瑾忙拦住他:“云老先生不必如此,如今国都没了,哪还有什么公主?”
云慈眼眶红了:“臣,愧对皇上,愧对砚国,愧对百姓……”
姜瑾摇头:“很多事是我们人力所不及的,云老先生不必愧疚。”
她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和决然:“如今国破家亡,我只能谋一处安身立足之地,也希望能为我砚国百姓谋一片福地。”
云慈抬眸看她,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一层金光。
这一刻,不知为什么他就有些期待起来,他郑重弯腰行礼:“不知女郎可否收下云羽4人?”
“他们曾是砚国的武将,为砚国出生入死,如今,无国可依,无家可归,请女郎收下他们。”
姜瑾看着云慈,看到他眼里的痛和期待,她抿唇:“你可问过他们意见?”
云慈收敛脸上表情:“那是自然,他们都是同意的。”
姜瑾点头:“我同意了,午食后你让他们过来找我。”
云慈如释重负:“诺。”
姜瑾再次召开会议,这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军事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