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元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沉思。
下人见池元博如此,急忙道:“池大人,你若是不太方便,那小人就回了去,让他离开就是。”
“让他进来,来者是客,岂可怠慢?”池元博抬头,淡淡道。
池元博所住之处虽然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者池元博是做学问之人,自然是少不了书房。
于是,池元博去了书房等候,他的家人此次并没有随大军逃亡,却是一直住在京城远郊的深山里。
估计,这也是池元博的聪明之处。
大军逃亡,各人生死难顾,他担心自己无暇兼顾。
少坐之后,下人果然领来了一名商人模样的男子,池元博略有眼神,却是想不起来,轻轻起身,笑着问道。
“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找到老夫?”
“在下弓长,素闻大人节俭,为国操劳鞠躬尽瘁,今日在下手上有上等布匹与棉花,特意送于大人做冬衣。”
男子自称弓长,举止落落大方。
天下弓姓者极少,池元博微微一愣:“弓先生厚爱,只是老夫与你并不相识,怎好接受你的馈赠。”
弓长扑通跪下,泣泪道:“大人你为国事操劳,我等原是天宇子民,倘若天宇能够太平,也是大人你的功德,
小人才会送来布匹和棉花,只惟愿大人你能够健健康康,为民造福……”
“弓先生请起,你太客气了,老夫现在已经是朽木,并无多大本领,只可叹有今日还有无明日。”
池元博从弓长谈吐中听出此人不俗,突然想到之前皇上所说之话,不由多了一个心眼。
“池大人,你缘何如此悲观丧气?”弓长果然露出喜悦之色,但还是故作很焦急的样子。
“目前洪昌率大军将定远城包围,各路大军也从四处陆续而来,老夫并非惜命,而是为城中数万百姓担忧。”
池元博露出痛苦之色,他可以弃自身安危而不顾,却仍然心系天下百姓。
“池大人,你有如此胸襟,在下是敬佩不已,既然你有此意,为何不去投奔洪昌元帅,将来一定能够位极人臣。”
弓长按捺不住,便是连连怂恿。
池元博却是装作大惊失色模样,一把将宝剑拔出:“既然老夫心意被你看透,老夫也只能杀了你以绝后患。”
弓长吓得再次跪倒:“池大人,你莫要惊慌,我乃张伯伦,洪昌身边师爷,此次前来,便是有心与你会晤。”
池元博惊得坐下,好半天才说道:“张师爷,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里在天子身边,万一暴露身份,你安能活着。”
“在下跟你有同样的想法,只求天下百姓平安,倘若早日平息战乱,岂不是更好。”张伯伦站起,一脸谄媚。
“来人。”池元博大喊一声。
一名下人走进来:“大人,你有何吩咐?”
“去外面看着,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来,若有失误,老夫唯你是问。”池元博一脸严肃吩咐。
下人赶紧下去,池元博起身看看外面,回头将门关上。
“张师爷,老夫正愁无人转达老夫的意愿给洪大元帅,现在两边细作极多,也不知哪条信息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