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耀眼的太过了分的金光化作光点散去,显露出外面被光柱遮挡的景色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广场,一眼看不到尽头。广场上皆是身着绯红色裙裤巫女服的少女们,里面还混杂里点少的可怜的男性审神者,而这些审神者里大部分人都戴着面具或者是系着灵纸,隐藏起自己的真面目。 伸手隔开朝这边挤来的审神者,青江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这位比他高上三分之一脑袋的审神者,即便知道其实自己这位审神者压根不需要自己保护的…… “哦呀,对那些有兴趣吗?”髭切笑眯眯的跟在青江的身后,见寒绯的视线一直在那些审神者的面具上徘徊着,他不由得出声问道。 “她们为什么都带着面具?”还有些白纸的,看着像《夏目O人帐》里面的妖怪似的,寒绯在心里腹诽着,第一眼看见她还以为自己来错了片场。 “这个嘛……”髭切笑着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故作玄虚,拉长了寒绯的好奇心。 “我知道我知道,”然而秋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被寒绯抱在怀里,急不可耐的举起手,“为了不让刀剑付丧神知晓自己的真容。” 寒绯皱了皱眉,“不是说不用告知真名不就可以吗?” 这怎么跟狐之助跟她说的差那么多?难道说狐之助骗了她?寒绯眯起了眼睛。 乖巧的蹲在长谷部面前,看着长谷部任劳任怨还喜滋滋的批改着文件的狐之助打了个喷嚏,后颈忽的一凉。 “只要不告诉我们真名就没有关系。”从被点名开始,就一直闷着不说话的白被单青年开了口。 青江看了山姥切一眼,补充道:“这些审神者戴面具也只是以防万一,因为真容暴/露了也是有些危险的。当然,以我和你的关系,真容暴不暴/露都没有关系,毕竟我们两个都已经深入♂交流了。” 寒绯扭过头低下眼,诡异的看了一眼开始说起骚话来的青江。她想了想,给了他一个肘击,让青江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暂时不敢再胡咧咧了。 走在寒绯和青江两人中间,半垂着眼转动着数珠的数珠丸眼睫一颤,掀起眼皮看了眼青江,神色不明。 嗯,是时候该把弟弟的教育提上日程了。 其实这些话由刀剑男士来解释真的挺尬的,他们身为被警惕的一方却要给对方解释缘由。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在审神者任职之前,都是由狐之助来说明。 “主君,”自从来了演练场这边,就一直挺兴奋,不停东张西望的秋田拍了几下寒绯的肩,“报名处在那边,我们快过去吧。” “嗯。”寒绯脚步一移,向着秋田所指的方向走去。 演练场上来往的人群实在是太多了,等寒绯挤到秋田指的那堆人群里,已是几分钟后了。 环视了一眼都是人,什么也看不见的四周,寒绯想了想,就指挥着山姥切去领牌子。 没办法,现在能自由行动,在人群中穿梭的只有山姥切这一把刀。她目前怀里抱着秋田,而青江这位队长,则是左手拉着刚刚差点跟着别人家的膝丸跑了的髭切,右手抓着半阖着眼走路全靠直觉的数珠丸。除此之外,他还一个劲的往后看,生怕和泉守这个幼龄儿童跟别家陆奥守起了争执,就地厮打起来。 青江可谓是不是老妈子,却操碎了一颗【划掉】老妈子的【划掉】心。 瞅着山姥切那副就像是严重社交障碍的模样,寒绯有些不放心,她伸出尔康手叫住了准备向领牌区走去的山姥切,在对方沉默的目光注视下,她摸了摸后颈,犹豫着说道:“慢慢来,我们在此地等你,不会走动,你去把橘子……号码牌拿来。” 山姥切:“……” “……拿到了。”被人群挤得连兜帽都掉落下来的山姥切涨红着张白皙的脸,一手对着寒绯他们高举着他刚领取到的牌,一手艰难的把自己被被的一角从挤挤攘攘的人群夹缝中抽出。 寒绯看不过眼,把秋田换了个手臂抱着,空出只手拽住山姥切的胳膊,一下子就把他给拽到了他们队伍中。 山姥切甫一站好,还没有来得及喘息片刻,前方就在喊号码牌了。 “请领取到1045、1084、6078……这几位审神者到这边来。”前方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山姥切展开差点被自己攥碎了纸,低头看了眼,“我们是6078。” “那我们快去吧。”寒绯转过头看着自己前面摩肩继踵的人群有些发憷,但还是硬着头皮用自己遗传下来的大力推出了条通道,供他们向前走。 寒绯发现越往前走,就越不挤。直到她冲出人群,看到了个刻着个奇怪图案的高台,那里甚至连一个人都没,大家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都不往这边走,无论再怎么挤。 “你们就是6078吧?快点站上那个台子,我把你们传送过去。”身着巫女服,脖子上戴着个工作牌的少女走了过来,催促道。 “主君,这是传送阵,把我们传送到演练地图里面的。”秋田附在寒绯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寒绯点了点头,拉着自己那堆不像是去演练,倒像是一家七口去野餐的队伍站上了台子。 和本丸里的时空转换器一样,这个刻着奇怪图案的传送阵在被巫女启动时,也发出了一道冲天金光,把他们都笼罩在了其中。 金光褪去,入目的是暗色铺满着雪的荒地。 忽的,一抹冰凉化在了寒绯的脸上,她伸手一摸,楞了下,又抬起头去看天。 暗沉的天空上,缩成一个点一个点的雪花正悠悠的往下飘着。 “下雪了。”青江叹了口气,这可不妙啊,一进来就遇到了史诗级的地图。 他一边看天,一边不忘着拽住髭切的手,不让他乱跑。 “先找个地方作为据点吧。”雪花飘进寒绯的脖子里,化成水,冰的她一个激灵,连忙打开了伞,遮住了自己和秋田。 “好。”青江拉着已经看不见路的两把太刀躲进了寒绯的大伞里。 在堆积着雪的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行走了片刻,除了发现雪越下越大以外,寒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甚至连个敌人都没有瞧见,简直凄惨到了极点。 一直被寒绯抱在怀中护的严严实实的秋田努力的侦查着四周,直到发现不远处被小树林遮挡住,在夜色中只有个模模糊糊的黑色影子的小房子,他兴奋了起来,“主君,你快看前面有个房子!” 寒绯眯了眯眼,顺着秋田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确实有个房子,但…… ——这也有可能是敌人的据点。 寒绯神色凝重的跟青江对视了一眼。 “去看看吧,无论怎么样,也总好比我们现在的情况。不过可不能疏忽大意,会被杀的哦。”他毫不怀疑,如果再让他们在这雪地里走一会儿,穿着单薄旗袍,即便是身上披了他的披风,小腿也冻的乌青的审神者会选择退出这场演练。 毕竟这是他通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的观察得到的结果,据观察显示,他这位代号为樱的审神者,是个极端的享受主义者。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有时候能懒到一天都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比明石还过火。 好歹对方躺着的时候,还会抬起手拿零食吃。而他这位审神者已经懒到不想吃零食了,只想躺着不动,让长谷部这个社畜痛心疾首的劝说了许多遍,也丝毫没有任何用处,该懒的还是懒。 当然,这是除了寒绯自身手痒想揍人以外的状况。 绕过小树林,寒绯把秋田放在地上,让身后的付丧神们退了几步,她上前推开了破旧到摇摇欲坠的门。 与想象中的空无一人不同,这间破屋的正中央。一个身材姣好,散着一头酒红色卷发的女人正和药研对坐着,他们的中间摆着张矮几,上面放着将棋,看样子他们两个似乎是在对下棋子。 大概是对己方实力的放心,女人和药研看都没有看推开门闯入他们据点的不速之客——寒绯一眼,继续下着棋子。 “将军。”女人将王将吃掉后,这才眯眼看向站在门口迟迟不进的寒绯。 而药研看了几秒棋牌上的棋子,才将目光投向寒绯。 不得不说,这种在夜晚里不点灯下棋的行为很是装逼,至少在寒绯看来是很装逼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在晚上误入间破旧房屋,看见屋子里有一人一刀正在下棋的。 酒红色和葡萄紫的眼睛在夜幕中仿佛沉淀着某种凶兽的暗光,叫人不敢小觑,尤其是寒绯发现屋顶上还有另外五道隐匿的气息。 双方无言,似是在互相观察着。 被寒绯堵在门外,秋田半响都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不由得将头探了进去,待看清室内,他忍不住惊呼了声,“是极化了的药研哥。” 闻言,寒绯将落在女人身上的视线转移到了药研的身上。 这位药研与她本丸中的药研无论是从气质还是穿着上完全不同,这个药研多了副袖,还有多了护小腿,除了这个之外,这位药研的气场完全从一米八抬高到了两米八,自信满满,与她家的药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