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们都在干啥?”
公孙袤思忖了下:“啥也没干,两人都不说话,就像现在这般互相望着。”
雁儿深有感触:“就是呀,我梦见你的时候也不说话,就在草地上,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可无论我怎么奔跑也追不到你,只一会你就不见了,扔下我一个人在山野地又害怕又心焦,急着急着就把自己给急醒了。”
“梦都是反的,我怎么会扔下你跑了呢。”公孙袤说。
雁儿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梦醒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我这里,”指了指胸口继续说,“感觉很难受,好像有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那是你把手放在胸前了。”公孙袤怔怔地望着她说,“我对你说过要回来的,这不我回来了。”
“这都两年多了,我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
“怎么会。这里有爹娘,朵儿姐姐,还有赵大爹和倪裳婶子……”
“你说了这些个,咋就没我的名字?”
公孙袤笑了:“有,在我这里”指着心口说,“就数你占据的位置最重要了。”
雁儿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公孙袤捏住雁儿湿漉漉的发梢,担心地:“这湫水很深,你一个人在这里游水,万一腿抽筋了如何是好?”
雁儿说:“天气热得受不了,我就跑来了。放心好了,我水性好着呢。”
“这好,又见着你了。怎么样,爹娘都好吗?”
“等会见了不就知道了。”
“走吧,咱们回去见爹娘。”
“好啊,爹娘看见他们的儿子回来了,不知会高兴成啥样呢。”说着话,雁儿接过公孙袤的褡裢挂在自己肩上,又拽住他的衣袖,高兴地往前走去。
“咱妹妹长大了。”
“你也是,长得不我高出许多。”用手比了一下个头,雁儿由衷地说道,“哥,我可想你了。”
“雁,我也是。”
当晚,李都尉夫妇给公孙袤接风。
赵成纪和倪裳也过来了,木屋里笑声不断,好生热闹。
李都尉说:“好啊,咱们袤儿回来了,身子比过去强壮了许多,个子也长高了,都快成大人。”
“可不是嘛,我刚一见差点都没认出来。”史明惠一脸喜悦。
雁儿接话道:“ 我也长大了,你们没看到吗?”
倪裳打趣道:“看见了,该给咱们雁儿找婆家了。”
雁儿脸红了:“婶娘,说啥呢,还早呢。”说着话,她把目光投向公孙袤。
公孙袤站起来举起酒樽,给诸位长辈敬酒:“我时常在思念咱们朝那牧场,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亲人,梦里都是各位长辈和姐姐妹妹。”
倪裳说:“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走了,跟李都尉去放马。”
公孙袤沉吟了下,用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我将来还得走,我要到长安找郁郅哥去,我要从军。”
“知道你的志向在远方,朝那留不住你。”赵成纪颔首赞同。
“好男儿当自强,就该顶天立地,戍边报国。”李都尉表示支持。
雁儿着急了:“那我呢?我也去从军。”
明惠笑了:“你又胡说了,哪有女子从军的。”
雁儿不服:“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当个给你看看。”
倪裳打趣道:“看不出咱们雁儿要当女中豪杰。”
雁儿脖子一梗:“咋,不成吗?”
一家人说着笑着,唯有朵儿神情木然地坐在一边,透过珠帘的缝隙把目光投向繁星满天的夜空。
吃饱了,喝足了,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天也不早了。赵成纪原本是要留在窑洞里陪陪袤儿的,但公孙袤说,我可不敢留你,否则婶子还不骂我。倪上听了笑着说道,就是,我稀罕得很,没他我还睡不着呢。
看赵大爹和倪裳婶子走远,公孙袤和雁儿站在院外的栅栏边望星空,公孙袤说:“以往没注意到,牧场的天空这么高远,星光璀璨无比。”
雁儿说:“那就多看看,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到流星。”
公孙袤说:“人们都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哪两个是我们的呢?”
雁儿仰望:“就那最亮的就是。”
公孙袤看了看说:“可别是牛郎织女星啊!”
雁儿打他一把:“去,胡说什么呢。”
公孙袤嬉笑着收回目光问雁儿:“今天我在山岗上远远看见一个女子站在那里,莫不就是朵儿姐姐?”
雁儿说:“是她啊,不是她还能有谁。她等郁郅哥哥都有些发痴了。”
公孙袤说:“哟,这如何是好!”
雁儿说:“娘都愁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
“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