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征漠南铩羽而归,长途奔袭不成功,汉军早有戒备,李郁郅率领公孙袤直接迎战,身后的数万汉军誓死绝不让匈奴人再饮马黄河。
既然如此,莫都没有恋战,他要保存实力,因为心头大恨还未除,他始终记着通古斯给他的羞辱,夺妻之仇他从没忘记。
返回漠北后,他抓紧练兵,这是当务之急要做的事。
训练场上,一支支箭羽在飞翔,标靶上插满了射中的飞矢。一个个手持刀剑的军士互相“搏杀”,杀气腾腾。
孪鞮莫都满意地微笑。
站在身后的护卫大都尉兰诺脸上也挂着笑意。
军士们在马背上翻飞,身影矫健……
莫都和贺兰、萨满大巫师站在观礼台上交流着什么,兰诺站在旁边。
莫都张弓,鸣镝陡然响起,无数的羽箭跟随鸣镝在天空飞翔……
莫都满脸笑容……
之后的一天,莫都带雁儿走进了训练场,左贤王贺兰正在指挥军士们演练。
雁儿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莫都说:“让你感受一下军营的火热场面,将来有可能你要随本王出征呢。”
雁儿感到意外:“我,出征?”
莫都说:“怎么,害怕了?”
雁儿怯怯地点头。
莫都说:“身为匈奴人,骑马、射箭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既然做了阏氏,就要适应我们游牧人应有的生存法则,不然我们走不到今天,更不会有明天。”
雁儿望着莫都不做声,但脸上挂着微笑。她在想,你们的生存法则就是纵马劫掠,这样的法则难道会有明天?
莫都问:“想什么吗?”
雁儿回答道:“没什么。我在想大单于说的明天会是什么……”
这时萨满大巫师走过来:“大单于,此次训练主要是以左贤王部落的军士为主,中央王庭的人马起配合作用,从目前演练结果来看,非常好。”
莫都高兴:“告诉我们的士兵,必须奋勇顽强,视死如归!”
大巫师说:“贺兰左贤王把大单于当年在赤岩沟训练的模式拿出来了,军士个个英勇无比,满腔忠诚。”
莫都说:“这就好,要的就是这效果。”又问,“你知道赤岩沟?”
大巫师说:“那对某些人来说是秘密,我当年就知道。”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能与上天沟通的人,什么都瞒不住。”
“我只知道赤岩沟聚集了一群人,别的知道的不多。”
“幸亏呼衍家的人不知晓,大巫师没有出卖我。”
“我当时就看出大王子能成气候,果不然是这样。”大巫师望着火热的训练场面由衷说道:“照此训练下去,秋天是我们出兵的最好时机。”
“就等着那一天……”莫都眼里瞬时冒着寒光。
雁儿发觉了,心都在打颤。待从训练场走出,望着莫都信心满满的样子,雁儿试探性地问了句:“大单于,这又要打仗了?”
莫都咬牙:“对,我要荡平通古斯草原。”
“是嘛,这么说呼衍绮姐姐快要回来了?”
莫都反问:“你希望她回来?”
雁儿实话实说:“当然。你不也……”有了过去的教训,她不敢乱说了。
之后的日子里,莫都已经开始做好进攻前的准备。
骏马在草原上奔驰,马背上是英武刚毅的单于孪鞮莫都,身后一群卫士跟随。
他纵马远驰,出去搞侦察。在一处山岗上,他骑在马上眺望远方,河流、草原、牛羊尽收眼底。
山脚下,兰诺和护卫们静候。
一护卫问兰诺:“大都尉,大单于长时间在遥望,他看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兰诺明确告诉:“那就是通古斯草原。”
护卫明白了:“看来大单于想念大阏氏了。”
兰诺说得肯定:“不仅仅是这样,大单于还想到柳林河边饮马了。”
男人们永远忙的都是大事,后庭的女人们忙得是如何讨好男人。
在雁儿的穹庐里,雁儿与伊娜坐在一起说话。
伊娜说:“我现在有了身子,大单于也不去我那里了,就记得到你这里来。”
雁儿羞涩:“哪有,也不是天天都过来。你多好,怀了大单于的孩子,多幸福。”
伊娜说:“其实我知道,有时大单于忙军务,迟了就在大帐里歇着了。可别的阏氏们就不这么认为了,她们话里有话了,说大单于就惦着雁儿的卧榻。”
雁儿羞得面红耳赤:“不是她们想的那样。不过你提醒得对,可我管不了他呀。他是大单于,我哪敢让他别来我这里了,除非我不想活了。”
伊娜相信:“天下的男人都馋水灵的女人,更何况像你这般鲜嫩。”
雁儿说:“你快别这样说了,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好。”
到了晚上,莫都果然又进了雁儿的穹庐。
当须卜从女仆那里得知后,眼里都在发狠,“哼,大单于成了她一个人的。”
此时在雁儿的的穹庐里,卧榻上,莫都的怀里依偎着娇美的雁儿,她用手轻抚莫都胸前的那片雄性的体毛。
雁儿有话要对他说,似在犹豫,思忖了下还是说了出来:“大单于,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都轻轻拍拍她粉红的脸蛋,问:“你想说什么?”
雁儿望着他的眼睛,说:“我说了你千万不能生气。”
莫都点头:“说吧,我听着。”
“我是说,大单于别冷落了其他阏氏们,她们也是女人,天天盼着你走进她们的穹庐呢。”
“怎么,你不希望我留下来?”
雁儿急忙申辩:“不是这样的,您千万别误解。我是担心你对我太过宠爱,惹得别的阏氏们心生怨恨,那样我就难心了。”说完很是忐忑不安。
莫都瞪眼:“谁敢,当心剥了她们的皮!”
雁儿赶忙继续抚慰他的胸前:“我身为您的女人,我当然希望你永远留在我穹庐里才好,可大单于不是雁儿一个人的,我……”
莫都明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如果所有的阏氏们都能像你这样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多好,那样后庭就相安无事了。可阏氏们争风吃醋,有些在我耳边说别的女人坏话,特别是那个须卜仗着父亲是右贤王,在后庭飞扬跋扈,搞得鸡犬不宁我是清楚的,恨不得我永远忘了别的女人才好。可我偏不这样,她一直在谋算大阏氏的位子,我就不给她。其实我知道你不想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看哪个会反了天不成?”
雁儿忧虑:“大单于……”
莫都说:“好了,你别再说了。”
雁儿不安,有些可怜巴巴:“说好了不生气的……”
莫都顿然有些不耐烦:“你睡吧,我去大帐,还有些军务要处理。”
雁儿难过地看着莫都出了穹庐。
“这做了大单于,脾气也跟着长了。”雁儿躺在那里还在嘟囔。
油灯闪烁,雁儿已经穿好衣袍,站在穹庐的窗前望着沉沉黑夜静静凝神。
星空一片璀璨。
过了许久,雁儿又坐在桌几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