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儿轻轻抬头,从容不迫:
“就凭这个宫女的一面之词,就想搜永和宫主位,六阿哥额娘的殿室,祺贵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摇了摇头又道:
“再者这宫女乃是贵人承乾宫中的人,本宫何尝不能怀疑祺贵人是蓄意构陷呢?”
喜谙急忙辩解: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当日太医院外并非只有奴婢一人目睹,皇后宫中的绘春姑姑也亲眼所见。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传绘春姑姑前来一问。”
“奴婢不敢乱言,当日太医院外不止奴婢一人看见,连皇后宫中的绘春也瞧见了,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传绘春前来一问。”
沈眉儿神色淡然,微微一笑:
“今晨去向皇后请安时,得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此时若是前去打扰,恐怕不妥。”
祺贵人急不可耐地插话:
“惠妃真是巧舌如簧,嫔妾自叹不如。若惠妃心中真的无愧,又为何极力阻拦,不敢让皇上搜宫?”
沈眉儿目光坚定:
“本宫行得正、坐得端,只是六阿哥正在安睡,不愿因为无中生有的事情惊了暄儿。”
她抬眼望向雍正,见其目光中已有些许怒意,便又缓了缓语气:
“当然搜宫也就罢了,若是搜不出又当如何?以下犯上的罪责,祺贵人担当起吗?”
祺贵人向雍正深深一拜,神色大义凛然:
“私相授受乃宫中大忌,嫔妾不敢知情不报,以致宫中大乱。若真冤枉了娘娘,嫔妾甘愿领受责罚。”
沈眉儿语气依旧平缓:
“祺贵人真是好气魄。既如此,臣妾也无需再阻拦。
皇上,便让苏培盛去搜吧。”
雍正终于将目光转向她,眼中既有愧疚,又带着些许阴郁。
然而,心中的疑虑却不得不解。
他终是没有多言,只嘱咐苏培盛让太监们搜查时动作轻些,切莫惊动了六阿哥。
沈眉儿与雍正在外室静静伫立,任由祺贵人跪在地上,未有任何让她起身的示意。
过了很久,直至苏培盛领着众人再度踏入庭院,轻轻摇头:
“启禀皇上,永和宫住处并未寻到宫女喜谙所说的玉件儿。
采星的所有私人物品均登记在册,奴才也查看了,一切如常,并无不妥。”
祺贵人闻言,脸色骤变,如花般的容颜瞬间失去了血色:
“怎会如此?嫔妾绝不敢有半句虚言,确确实实是有很多人看见了。”
沈眉儿眼眸轻转,宛如深邃静谧的潭水,波澜不惊:
“方才喜谙也说了,她距离甚远,看得并不真切。
祺贵人听信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便贸然行事,本宫实在不知该说贵人是冲动鲁莽,还是对本宫早已心存不满?”
祺贵人伏地恳求,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嫔妾一心只为后宫安宁,皇上明鉴,嫔妾对惠妃娘娘绝无半点嫉恨怨怼之心啊。”
沈眉儿语气淡得不着痕迹,口吻却十分严厉。
“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贵人刚刚说若是搜无此物,愿领一切责罚,是吗?”
她的目光转向雍正,等待皇帝示下。
雍正眼角的余光落在她身上,带了一丝歉疚。
“惠妃要怎么罚?”
接着,沈眉儿抬眸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明媚至极的笑容:
“如何处置,便要看皇上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