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亦欢呆立在原地,良久才低声开口:“我可以再去见他一面吗?”
容珏暗暗叹息,还是点了头。
颜亦欢走到养心殿时,殿内只剩下王太医与福公公在伺候,容珣静静躺在床上,面色依旧不好。
王太医正在一旁捣鼓着药瓶,似乎是在配制解药。
颜亦欢坐到床边,轻抚着容珣的面庞,泪水不自觉便掉了下来。
一旁的王太医突然出声:“哟哟哟……颜女官当心!您体内血液有毒,泪水大概也是有毒的,以往皇上碰了没事,如今可万万碰不得了。”
颜亦欢一听,慌慌张张擦干泪水,又仔仔细细去看容珣有没有碰着。
王太医还在一旁碎碎念:“唉,您与皇上也真是,一个体表带毒,一个体内带毒,正所谓阴阳相济,原本倒是正好,可如今皇上的毒被您解了,您这可千万不能与皇上有什么亲密接触了。”
颜亦欢眼神黯淡,缓缓收回手。
“王太医,他现在中了毒,好解吗?”
王太医摸着胡子得意一笑:“放心吧,没问题的。说来也是好笑,原本皇上中的毒,此刻反倒成了解药了,只需稍稍中和调制便成!”
颜亦欢颔首:“嗯,那就好。”
她站起身,突然想到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蓝色的荷包,上头绣着一朵荷花。
她将荷包轻轻塞进容珣手中,喃喃道:“我绣了好几天呢,你不许嫌弃……”
说着,眼眶又开始发酸。
颜亦欢转过身,手指紧握成拳,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路过桌案,看到上头还放着一排草编的小动物,那是她与容珣一同做的。
颜亦欢伸手拿起那只草编凤凰,突然红着眼笑了。
容珣是在第二天一早醒的。
他下意识伸手去捞身旁的人,却落了空。
容珣睁眼,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反而床边正立着福公公,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见容珣醒了,福公公欣喜道:“皇上您醒了?太医,王太医!快过来看看!”
王太医匆匆从屏风外头跑进来。
容珣伸出手配合着王太医诊脉,眼神却在四下环顾。
他问:“亦欢呢?”
福公公道:“昨儿个颜女官来宫里看了您,后来便走了。”
容珣眉头拧的更紧:“她去哪儿了?”
福公公犹豫道:“这……奴才不清楚,许是在芳华宫?”
容珣掀开被子起身,一个蓝色的荷包突然掉在了地上。
容珣弯腰捡起细细打量,荷包上的荷花绣的不算多精致,却能看得出用了心。
联想到前几天少女神神秘秘往芳华宫跑的模样,容珣大概猜出来这荷包出自谁手了。
容珣唇边漾起一抹浅笑,随后便大步往外走。
福公公赶忙去扶人:“哎哟皇上!您身上的毒刚解,理应多静养才是。”
容珣推开福公公的手:“朕无碍。”
昨日他突然中了毒,大概吓到少女了,他得去见她。
容珣大步出门,正巧遇上容珏。
容珏见容珣安然无恙,面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意:“皇兄可是无碍了?”
容珣点头,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容珏诧异道:“皇兄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儿?”
容珣没说话,福公公追出来道:“王爷安好。皇上是要去找颜女官。”
容珏眉间一动,了然。
他朝着快要走远的容珣道:“皇兄不必去找了,颜女官走了。”
容珣脚下一顿,转过身,清冷的神情中微微带了些疑惑:“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