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吃吗?但是我没带钱……”
她沉默了片刻,听着虫子吱吱叫了几声。
“不行不行,这比人民币珍贵多了。”
说罢蛇女道士就握了握手里的钱币,是一个老旧的已经抛了光、大小比现在硬币大不少的钱币。
蛇的人伪装是好,就连道士会使用的铜币都不忘随身携带。
好好享受新街口冬日的晚风吧,然后——再吃点好的吧。
我勾起微笑——你们的死期就快到了!
人群喧闹着走,孩童不敢与家人分离太远,怕这几步之间,他就会与家人们走失不见。
十几年前的孩子还不少,街上的老人也不是太多——不像现在小孩在家里写作业,老人街上奔走……
只是不知道这么十几年过去,这些成长起来、老去过去的人们,现在在天地何方?
他们如果有幸一窥过去的自己、一见过去的亲朋好友,又会有怎样的感受呢——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在融合了石米技能后,独有我能展开的特殊书籍。
石米加持的书籍太具有“同人小说”的泛型了,也太具有情感与温度——对于我一个“动作小说”的笔者来说,它在点对点的打击上并无太大作用。
比如眼下。
我把一瓶瓶的酒精和碘酒倒在了布设好的防线上。
我并不需要看到来往不断的人流,看到我眼前的敌人如何谈天说地。增强的听力加石米的“书本扩充”,它们导致无数信息填塞我的大脑。
反派就该是反派,他们不该有自己好的一面、充满生活气息的一面……
“这个小玻璃真好看。”
女道士捧起一串廉价水晶,在手里掂量着。
“虽说不如观里的产出厚重,但这色泽、也太漂亮了!”
她美滋滋地戴上手链,举高手臂给后边所有的道士们看。
葱白的手臂洁白无瑕,犹如剖心的璞玉般。
我均匀着手中的医药用品,坚定的心居然有了些动摇。
那些帽檐下洞然一片的虫子们发出各色的声音。
女子摇摇头,将手串放回原位。
“小道不取无妄之财。”
我将最后的床单揉作团,捻起一丛棉团置于手中。
我即将要去破坏一个女性美好的生活?我即将——
回过身,我不愿再去看眼前画面,而正巧地,也就这一望之间,我瞅见了远景色彩扭曲的地下通道。
哈哈!差些忘记,我这不是在自己的书里吗——书里哪里有真正的生老病死,我的垂怜、我的同情统统都只能作那驴肝肺。尝试从外部突破书籍的人,要的不正是我扭转的意志,以此来使这方书里的天地自然破碎!
我要此时手软,因为别人的一点私人生活中的小美好就原谅她的杀人之仇,那便可以是功亏一篑了。
生杀之仇尚可原谅,我可以是宇宙级别的圣母了——这不容置疑就是蛇在书外作祟,意图篡改我的思想、情绪。
放眼看去,这天下就没一个能与我一样宽容大度的。只能是“同人小说”在搞事情,只有也只能是它,它会用情节的重塑、情感的套路哄骗书中之人。
若我不能宰蛇女,那腹背受敌的我必将死路一条。
女道士同她的随从们一块到了通道跟前,我按照事先想好的,将流浪汉的外衣一褪,裹在了自己身上。
那卷竹简自然也到了我袖子中。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杀那蛇女——
“嘶嘶、嘶嘶——”
蛇信子探试空气,不过声音比正常的蛇类大上无数倍。
“好浓的酒气……”
女道士闷着声道。
我心中一惊,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