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一轮孤月悬挂在半空。
雍里,一座断壁上,不知何时矗立着一个黑影,怀抱着一柄长剑。
四处寂静,一阵冷风袭来,撩起那个黑影的长袍,让这个夜晚平添了几分寒意和萧杀之气。
……
月上枝头,远处跑来一个少年,似乎为了一场约定,探头探脑地赶来赴约吧。
“你来了?”黑衣人冷冷地问道。
那少年“噗通”跪在断壁下,低声道:“徒儿拜见师父!”
黑衣人冷声道:“你我之间,无需这些繁文缛节,让你唤我师父,可是你内心所愿?”
少年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倘若师父能兑现诺言,靖儿也就无憾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唤你靖儿可好?”
少年应道:“师父高兴就好。不知今天唤我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还没落音,只见那黑衣人一个回旋,瞬间闪现在他面前,扬起靖的双掌,对着连输几道真气。
靖顿时感到体内气力游走,似乎要涌出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收起双掌,长吸一口气,盘坐下来。低声道:“你根基尚浅,切勿贪多冒进。今天只传授呼吸吐纳之法。往后傍晚时刻,你需到此地勤加练习,对你筑基大有益处,到时我再助你打通筋脉。切记,我们见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靖合掌,应道:“徒儿知道了!”
抬头看时,黑衣人的踪影,早已消逝在远处。
……
之后,无论狂风暴雨,靖都按时练习。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夜,月白如华。靖一如往常,摆脱掉凌霄,径直地来到废墟中。
今晚,黑衣人不知踪影。
端坐在废墟中的一方石板上,将气散到周身。不过今晚,体内聚集着一团真气,无法游走,身体也无法动弹。
呱~呱~呱~
声音从远处突然传来,飘浮不定,渐行渐近。
靖的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丝毫不敢弄出声响。
半盏茶的功夫,一只斗篷大小的乌鸦盘桓在靖的头顶,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弯曲的嘴巴张得老大,随时就要冲下去,伺机啖尽那个少年的身躯。
靖的头皮渗透出薄薄的雾气,眼眶布满了血丝。
血鸦似乎看出来少年的窘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下来,张开巨喙,向靖的头顶啄去。
千钧一发之际,靖张开手臂,大叫一声:“着!”掌力向鸦头袭去。
砰!
血鸦似乎没料到少年的反击,刚想扭头躲过,身躯却向远处的断壁撞去。断壁上顿时留下了一道血印,血鸦狂嚎不止。
靖收起掌力,身体似乎可以动弹一些。他忙跳上墙头,远远地注视着那个凶物。
呼~呼呼~呼呼呼~
血鸦挥舞着翅膀,掉头朝这边冲来,眼见就要越过靖的头顶。
只见他忙一翻身,迅速从墙头跳下,躲过一击。
那血鸦见突袭未果,顿时张开双翅,呱~,一声长啸,身体似乎大了一倍,旋转着又向靖袭来。
靖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等邪物,刚刚憋足的那股气,经它连番攻击,顿时泄了不少。此刻,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乱石堆上,气喘吁吁。
他微微闭上眼睛,料想我这条贱命,今晚就葬送在此啦!师父,拜别了!来世再见!……
呱~呱~
两声过后,黑夜归于平静。
良久,靖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伸手死劲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怎么回事?”靖想着,悬着的心似乎舒缓了下来。
不远处,那个血鸦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不再动弹,一柄长剑直直的插在它的胸膛上。
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远处的墙头之上,眼睛盯着他,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说着,身影瞬间移到了面前,伸手扶起还在惊慌之中的他。
“师父~,你去哪了?”靖慢慢回过神来,慌忙地问道。
黑衣人道:“那是一只刚刚修炼成妖的血鸦,如果不是法力微弱,今晚你必将命丧于此。我若不及时赶来,只怕你早已成为它的喙下之物。”
靖长吁一口气,慢慢地回过神来。
黑衣人又道:“今晚,为师将为你打通筋脉,助你筑基。你且先休整一下。”
靖端坐下来,将师父教授的炼气之法,又重复了一遍。
一阵风袭来,断壁上的桃枝微微摇曳了起来,花瓣零落。半空上的那轮孤月,不知何时,钻到了云层里面,微弱的月华从间隙中,偷偷地向人间大地窥探。
黑衣人走到了那只躺在血泊中的血鸦面前,法指交叉,默念几声。长剑顿时旋转起来,瞬间插入背后的剑鞘中。
随后法指一伸,指向那凶物,喊了句:“疾!”一颗樱桃大小的珠子从血鸦体内缓缓升起,落到了手中。
黑衣人来到靖的面前,低声道:“这颗内丹,你先服下吧。”
靖伸手接过,缓缓吞下,随后按照小周天运行之法,尝试吐纳吸收。这次运行舒缓了不少,料定这是内丹的功效。
半晌过后,靖站了起来,问道:“师父,为何靖儿体内燥热不已,似乎有股力量要奔涌而出。”
黑衣人道,你修习功法时间太短,需要勤加练习,才能融会贯通。那颗内丹不过是助你修习更快一些,于你的身体而言,是并无益处的!你且坐好,为师为你打开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