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自己的力量完全掌控,匀速翻动的书册,柳清兰又接着说:“我们一起去山上散步,走散了,她落在山上出不来,然后可怜兮兮地找你求助。稍稍扮下可怜,按着你耳根子软心更软的性子,还有前面发生那些事的铺垫,你肯定只会觉得就是我容不下她,在故意害她。”
“所以,你明知道她想干什么,将就就计反使了一招苦肉计,自己也假装迷路在路上。”文雅说。
“是呀,我不这样做,怎么破她的局?总不能跟就跟个小狗一样牵着她的衣角,在山上紧盯着她转悠吧。她既然爱演,那我就让她演个够先。其实,我倒有点佩服她,才和你一起生活了几天,就把你的心性拿捏住,给你量身设计了这个离间计。”柳清兰微微推扶鼻梁上的眼镜,看向文雅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打给你的电话,你也是故意没有接吧。就是为了让我落进设好的套里,硬是等到事情闹大后才出来反转,从而让我感觉负罪。妈,其实你大可以早早告诉我实话,我又不是不会相信你。”文雅又说。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想给你一个教训。文雅,你最近真是有些分不清内外。我才是你妈,你亲妈,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心向着你,不会害你。李慧心就算说是你婆婆,你叫一声妈,那也只是个外人,心里会算计你。”
对,这是多么对的一套说辞!就像是一道数学公式的完美求证过程,有理有据,环环相扣,找不到任何一点逻辑瑕疵。文雅毫无反驳的立场,因为知道柳清兰说的都是真实情况,自己就是被李慧心算计了。
可是,李慧心的算计是算计,那柳清兰为了教训自己的将计就计,哪里又不是算计呢。这样的服从性训化,在她与柳清兰之间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从前她可以忍受,现在却只觉得累了,够了。
在回来之前,文雅是那么的想与母亲分享自己今天撞到的情景,她急切地想要母亲给自己一些主意建议,有人支持着她一起面临眼前的事端。可现在,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妈,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文雅推开椅子起身。
“记住我说的话。你一腔热情好意被算计,那就是你之前不清醒,以后该明白了。我才是你妈妈,永远的妈妈,你只能相信我。”
柳清兰在背后加重提醒,文雅应了一声,然后关上卧室的门。
翌日,文雅早早离家,去到钱艾艾家楼下约她一起吃早点。
钱艾艾看出文雅没睡好,还这么大清早就约自己见面,便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可文雅点头又摇头,她还没想好怎么讲出来,就先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粥,嘴上说就是想见见钱艾艾。
“家里有烦心事?”钱艾艾问。
“算是,其实也不算是……”
文雅模棱两可地回应着,夹起包子试了一小口,又觉得一阵反胃再放回碟子,重新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