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急着离开,放手了正好的机会,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十四阿哥为何此时失了盛宠,让那个江湖郎中帮忙询问。
不过他本就不在意是否被回答。
只有一点,那就是在自己不现身的情况下,也要给十四阿哥留个印象。
这对他之后的计划很有帮助。
从先前那些听来的家奴们的只言片语,他推测,此时大约正是八贝勒想借废太子的机会,联合朝臣上书立储,却被康熙斥责妄蓄大志、企图谋害太子之时。
十四阿哥倒是真性情,敢冒大不韪替他八哥求情。只不过这背后是真心,还是摸准了皇帝的喜好,就未可知了。若是后者,此人心机未免太过深沉。
不过照刚才他不愿诊治这一点看,约莫后者的可能还大一些。
如今他伤的越重,待皇帝回过神时,越会觉得他是个对兄弟有情有义之人,越会对自己惩罚这“好孩子”心生愧疚,自然也会对他更好。
不过,赶走太医的行为有些刻意了,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深究起来难免惹人误会,也不利于之后养伤。
所以,钱晓谦才会教棺材脸说那些可以激他的话,以退为进,让他想明白。但要是没有后面的问题,就会让十四爷想不到棺材脸的背后另有他人,这才是真的白忙活了。
“还是年纪小,嫩了些。玄烨那个老狐狸,做一步看三步。他要是生了怀疑,你这情还不如不求呢!”钱晓谦这般得意的想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出皇城找地方住。
……
“真是晦气……难不成这还没到本命年就水逆?”钱晓谦连番抱怨,手里拿着只能勉强辨认是个联络器的铁疙瘩,敲敲打打了半天,丁点反应都没有。
颓唐的靠在草垫上。
是的,草垫。
他光顾着兴高采烈的出来,却忘记自己身无分文,别说是客栈,像他这种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人,哪里都去不了。
刚被客栈撵出来就撞上了巡城的卫兵,直接被拎来了难民营。分了一个草垫,便是如今靠着的这张。
天可怜见,他病还未好利索。待在这么个以天为盖地为炉的所在,别说计划,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刻,一只颤巍巍的黑手从他的背后伸出,缓缓放在了钱晓谦的肩上!
“啊!”感觉有东西碰了自己,猛地回头,正看到了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吓得跳了起来。
这反映约莫是有些大了,那张恐怖的脸也吓得往后一缩。
钱晓谦这才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定下心神,仔细一看,这人其实并没有很恐怖,只是脸上满是黑灰,又饿的有些脱相,才宛若骷髅,下了他一跳。但观其五官,越看越是熟悉。
“怎么那么脸熟……”钱晓谦嘴里念叨着,又凑得近了些。
对方却在听到这话的瞬间翻了个白眼。
“老师,是我……”虽然声音不似当初那般清冽,容貌也“丑”了不是一星半点,钱晓谦还是反应了过来。
一拍大腿,“小桂子!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