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nb;&nb;&nb;徐有桂从京城回来便一直住在江宁。说实话,前些时日本不必跑一趟京城,四爷本就对他们这些跟钱晓谦和十四爷关系好的人不待见。他对柯少龙说,需要跟在柯少龙身边是亲卫的职责。实际却是想再远远看一眼自己的老师。刻意跑了一趟十三爷府的外宅,当看到门上的封条时,才意识到十三爷已经被圈禁了。
&nb;&nb;&nb;&nb;呆呆望了会儿院门,苦笑一番,转身离去。
&nb;&nb;&nb;&nb;站在江宁的桥上,看游人如织,店铺林立。这座桥上再不同于那日和子颜同来时的萧索。没有了粮食的压力,生活只需略有改善便能让淳朴善良的江南百姓重燃生活的动力。百姓,是最容易安抚的,他们要的很少,只要能活着。
&nb;&nb;&nb;&nb;桥的一侧伫立着一人高的石碑。上面光洁如白板,未刻一字。那是子颜下葬时,徐有桂立于此处的。负责雕刻的人曾问他,这石板要刻些什么,他想了想,还是摇了头。
&nb;&nb;&nb;&nb;什么都不必刻。他自己的回忆,自己回味便可。至于子颜对叶天祥的执念,他一点也不想记录。
&nb;&nb;&nb;&nb;但有时候,就是这样巧合。
&nb;&nb;&nb;&nb;屋中密道的连接点是叶天祥街边的铺子。想来就算是猜到他从密道逃脱也决计不会猜到他会走向人流最密集的街边。
&nb;&nb;&nb;&nb;于是便正正好同桥上下来的徐有桂打了照面。
&nb;&nb;&nb;&nb;石碑旁,两人四目相对。
&nb;&nb;&nb;&nb;“来看子颜?”原本以为是剑拔弩张的情景,但当叶天祥此句脱口而出时,更像是熟人见面的唠嗑,问一些家长里短。
&nb;&nb;&nb;&nb;徐有桂点头。手拂在石碑上,眼睛随着指尖跃动。
&nb;&nb;&nb;&nb;“马上便可以得偿所愿了,自然要来跟她说说。让她高兴一下。”
&nb;&nb;&nb;&nb;“呵!你就这么自信?我看你也不过一个人。在这里遇见,又能奈我何?还不是只能放任我离开。”叶天祥道。与其说徐有桂自信,不如说他叶天祥自己自信。
&nb;&nb;&nb;&nb;“我打不过你。”徐有桂很诚实的点头,“从那天晚上的行刺被你看破,我就知道你没有表面上那般文弱。又是个狡兔三窟的人,想来府外的探子也盯你不住。”
&nb;&nb;&nb;&nb;“哦?那你又如何知道要在这里守株待兔?”边说着,叶天祥收紧了肌肉,四下扫视。他敏感的神经依旧没有任何示警。
&nb;&nb;&nb;&nb;“子颜曾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故事里面提及她第一次见你是在这里,就是大约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她曾偷过你的玉佩。鸡心血石的坠子。我就想着,碰碰运气。说不定子颜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就像当初和现在。第一面和最后一面,清算清楚,这份缘分,也算是了了。”
&nb;&nb;&nb;&nb;如果徐有桂非要用玄学来解释,叶天祥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事实确实是他意外和他撞见,原因倒也没那么重要。
&nb;&nb;&nb;&nb;叶天祥知道光凭徐有桂的身手留不下他。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和他废话耽误功夫。正要离开,却被突然惊现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nb;&nb;&nb;&nb;蓑衣斗笠,身上还有一股子鱼腥味。
&nb;&nb;&nb;&nb;摘下斗笠,呵呵一笑,露出一嘴白牙,阳光下熠熠生辉。
&nb;&nb;&nb;&nb;“柯少龙。”难怪刚才没能注意,谁会猜到漕帮帮主会做渔夫打扮蹲在一旁卖鱼,扮的像极了。若不是现在他自己现身,叶天祥绝不会有这样的怀疑。
&nb;&nb;&nb;&nb;身后,徐有桂道:“这一回,你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