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连旁边的山涛也惊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着张牙舞爪,急成卷毛狒狒的钱晓谦。他到不知道自己捡来的这人什么时候成医者了,明明某人连草药都分不清。
不过,山涛看着地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沉吟,钱兄真的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呢
“大夫?你会治伤?”那名队正皱眉看着他,眼神上下扫视,充满着戒备和怀疑。
钱晓谦不住的点头,他知道这么说虽然冒险,却也是机会。只要确定自己医者的身份,说不准还有顺利离开的可能。最起码不至于变成这帮人饥饿时期的口粮。
鲁迅的狂人日记,里面对中国的几千年封建道德以“吃人”两字概括。这种“吃人”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吃人。钱晓谦现在所处的年代,再往后的几百年,都是中华历史上最多残酷的时代。
这里的吃人,不仅仅因为饥饿,因为战争。
进行历史培训时,他们推断,汉末、三国、两晋、南北朝,长期的割据混战让天下民不聊生。青壮年被迫参军,留下老弱妇孺耕作土地。可她们哪里有力气,饭都吃不饱,还要面临生存的威胁,朝不保夕,土地便逐渐荒废。
士兵征战沙场,打的就是粮草军需。士兵在牺牲,粮草却不足,偶尔上位者的军事计划还要火烧粮草来达到战略上的取胜。
那便只能吃人,吃战马。
那贵族呢?他们有这种担心吗?
必然是没有的。
可他们依旧吃人。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中有言,(石邃)妆饰宫人美淑者,斩首洗血,置于盘上,传共视之。又内诸比丘尼有姿色者,与其交亵而杀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之,亦赐左右,欲以识其味也。此等属于纯粹的变态,与生存条件逼迫有明显的不同。且这种行为并不少见。无论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族,皆有。
身处这样的时代,也由不得钱晓谦不乱想。
那名队正给执戟的兵士打了个手势,钱晓谦方才可以移动。
几步走上前去,接过医药箱,抱在怀里。又指了指那些伤员:“我可以为他们诊治,还请这位军爷能放了我和同伴。”钱晓谦上前,准备给伤员看病。却被队正一把抓住了手腕。
钱晓谦困惑的看着他。难不成这样他也怀疑?
队正指着自己的脑袋,严肃道:“这里。治好了,才能给我的兄弟们看伤。治不好,死。”
兵士们怔怔看着自己的队正,虽不言语,却都带着敬畏与感动。
这是个好队正。以身犯险,不可取,却意外的容易收拢人心,重整士气。而对这股馈兵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士气。
钱晓谦点头:“可以,但我需要同伴的帮助。”指了指一边站立着的山涛,“现在草药不够,能否让我的同伴进山采一些来?”
他想尝试一番,如果队正真的答应了,山涛便可以借此机会潜逃,不必他们二人都被拘于此处。
可他一直觉得聪明的山涛,却仿佛听不出他的话外音一般。直接道了句:“药够了,屋里还有。”笑着指了指屋后的库房。
“”钱晓谦开始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