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微微一愣，兴许也不曾想过，会从徐树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擦了擦眼泪，脸上的悲伤难以抑制，但还是没再哭了。

徐树撑着拐杖来到苏启月面前：“苏先生，请你告诉我，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苏启月明显能感觉到，徐树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徐叔是为了救我而死，他的命，可以算是我夺走的！”

是啊！

自从那一晚徐盛天为了救苏启月死后，苏启月就把这一切都给压在了自己的心上，他总觉得，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徐盛天也不会死的。

“原来如此！”

徐树的字咬的很是清晰，不知道他心里憋着多大的怨气。

苏启月见状，认真的说道：“我这条命是徐叔给的，你们若是生气，随时都可以拿走！”

“为什么生气？”

徐树反问一句，他坐在了床上，紧绷的精神似乎有了些许缓和：“我说了，路是他自己选的，他没做错。”

“而且，他会为了救你而死，说明你值得被救。”

说到这里，徐树深吸了口气，他转动拐杖，一个小小的夹层之中，存放着一章老旧的照片。

苏启月定睛看去，发现照片中的男子，正是徐盛天年轻时的模样。

徐树的话音多了几分柔软：“他离开家的时候，才十六岁，他要去追逐他想要的未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知道这点是随了谁。”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拿着钱从燕京回来，他变得博学多才，讲述着关于苏老爷和苏家的一切，那时的他，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的眼睛里有光，不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半截身子埋在土里，是在等待死亡。他告诉我，是苏老爷救了他，否则，他十六岁那年就该死了。”

徐树的眼泪流淌了出来，兴许是觉得，这一刻可以卸下所有过去了。

他继续说道：“其实不难从他的描述里听出来，苏老爷是个好人，只是我也知道，想要赚更多的钱，是有风险同在的。”

“早晚有一天，他会被卷进什么样的麻烦里，无法脱身。可那是他选的路，苏家救的命，终究还是还给了苏家，他做的对，没有亏欠苏家。”

话到这里，王慧也开始了哭泣。

老两口看着那老旧的黑白照片，似乎是忘记了周围还有别人。

徐树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从你十六岁那年偷跑去燕京，我就知道拦不住你。是我的错，我太固执了，没有找你和解，喝一杯酒，聊聊家常，孩子，对不起……”

苏启月和杨寒静静听着徐树的自述，也不难听出来，徐树太过了解徐盛天了，只是作为父亲的倔强，不容许他先低头。

只是现在，为时已晚……

猛然间，徐树抬起眼帘，满是怒意：“杀害我儿子的人呢，他还活着吗？”

“那个人已经被我杀了，不过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别的主使，目前还在查找之中，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人抓出来，为徐叔报仇！”

苏启月紧紧攥着拳头，这是他对自己发的誓。

徐树直直的盯着苏启月，犹豫片刻，他点头道：“苏先生，拜托你了！”

苏启月微微点头，十分郑重。

“外公，出什么事了吗？”

与此同时，几人的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他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一副大大的眼镜掩盖了大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