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后,在场的人陆续离开。
宋清明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在临走之前,脸色有些复杂的问了陆瑆野一句:“陆哥,你玩真的啊?”
陆瑆野头都没抬,也没正面回答他,只是淡声说:“以后这种局,不用叫我了。”
答非所问,对于陆瑆野这样性子的人来说,宋清明几乎立即就明白了。
他不再多说什么,走出包厢之际透过逐渐关上的缝隙回头去看了留下的两个人。
陆瑆野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
从宋清明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那皙白的脖颈被人用手掌控着,然后在四周寂静下来时,陆瑆野控制着他,和自己接了一个深深亲密的吻。
包厢门也在那刻彻底合上。
陆瑆野鼻尖抵着他的,很轻的喊他,语气莫名温柔:“江席玉。”
江席玉有点醉了,被亲得脑子也有点迟钝,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微睁开湿润的眼,去回:“嗯?”
陆瑆野五指还陷在他柔软的发间,闻声揉了揉。
他低头看了江席玉很久,才问:“会很难受吗?”
江席玉以为他是说这个酒,怔了会才摇头说:“不难受。”
酒选得是很温和的,不是很烈。
江席玉感觉有点晕晕的,他知道,是自己酒量真的很差,是他自己的原因。
可陆瑆野问得,并不是酒。
他目光很深的盯着江席玉,有些欲言又止。
江席玉没有察觉到,只是觉得自己的脸是热的。
他犹豫了一会,攀着陆瑆野肩膀的手松了松,然后抓着陆瑆野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脸。
冰冰凉凉的,很好缓解他的不适。
江席玉忍不住亲昵的,用脸蹭了蹭。
陆瑆野脸上已经没有笑了,他直直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很久以后,他扣着江席玉的脑袋,带着他埋在自己肩膀上。
心里已经是被戳得软烂无比,很多很多的感情,被江席玉这样依恋爱慕的动作牵起。
那种情绪很猛烈,从血液流入心脏,最后蔓延至身体四处。
陆瑆野从来没有体会过,但却在此刻觉得,身上这个人,恍然间无声无息成了他的全部。
他生下来什么都有的。
所有人都说,他含着金钥匙出生,可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始终没有得到过。
幼时的陆瑆野想要的很简单,他想要父母的爱,然后他没有得到。
现在的陆瑆野,终于又一次想说,要爱了。
他似乎不用伸出手,就有人捧着一颗真心到他面前,很热烈很真诚的给予他,给他自己全部的爱。
那个人,是江席玉。
他的爱是溪水,和陆瑆野接受过的所有喜爱相比,仿佛是溪水与大海的差距,它是那么不起眼的……
偏偏就是这样的不起眼,日复一日从浅浅小溪变成了湍急的河流,最后融入大海里,等待着某一刻,在陆瑆野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可即便卷起来是如海浪般地汹涌,拍在陆瑆野身上时,却如流水般的温暖轻柔。
溪水终于用它的全部,软化了那个人的所有。
陆瑆野已经全然认命,自己栽惨了。
他抱着江席玉,将自己的头也埋在他的肩膀上,埋得很深很深。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他蓦然想起了那天。
自己狠狠的羞辱了这个人,还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