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侍从乱做一团,帝王仪仗也掉了,惊呼声在宫道上此起彼伏。
“陛下,陛下小心!”
“护驾!快护驾!”
眨眼间在看清鹰的爪牙后,江席玉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条件反射的把荣华护在了怀里。
那鹰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会给人反应的机会。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脆的哨音响起。
江席玉浑身的感官都紧绷着,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他只感觉耳畔有风掠过,还有什么东西,拂过了他鬓边垂落的发。
乌丝悄无声息的断了一缕,被风吹散后落在了地上。
瞬息之间,头顶的阴影散去,随即宫道上响起了各种慌乱的声音。
有叫陛下的,有喊护驾的,还有声嘶力竭说着传御医的。
江席玉被护在其中,肩上的大氅滑落下去,露出了他瘦削如竹的身形,以及腰封之下束着的,极为纤细的腰腹。
风吹乱了他的发,铺了满肩,他低下头咳嗽起来,嗓音低闷。
像是迦楼罗带过去的风都化作刀刃,刺破了他的皮肤灌入了他的心肺,仿佛破烂的风窗般,止不住也停不下来。
江席玉在那样的不适里,猛地仰头顺着哨音残留的方向看去,正巧对上了袁寰的目光。
视线对上的瞬间,江席玉有过一瞬的怔忡。
袁寰居高临下,大半的神情隐在暗处。
他低下头去,只觉得江席玉那个眼神很像一种动物。
对了,是他从前驯鹰时,迦楼罗抓到过的一只鹿。
那只白鹿的眼睛,也是这般的湿润,剔透,脆弱不堪。
令人妄生恻隐之心。
江席玉在这须臾的对视中,冷冷压下了眼尾浅薄的弧度。
他对袁寰露了杀意,可是很快,那抹杀意就被雾气代替了,杀意迷失其中,无迹可寻。
荣华一张脸吓得花容失色。
她连忙抱住了江席玉,担忧问:“皇兄,皇兄你没事吧?”
她说着,话语都含着哭腔。
江席玉心跳未平,视线垂落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示意自己没事。
他说不出话,只要张唇就觉得喉间痒意更甚。
后面实在是忍得难耐,江席玉咳得撕心裂肺起来。
荣华站在他身前,哭着给他顺气。
江席玉不敢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只好攥住她的肩膀,抵了些力道,说:“没事,别哭了。”
那声音很轻,轻到近乎没有。
只有仔细分辨,才能从低咳声中听清。
荣华眼尾泛红,咬牙道:“怎么可能会没事,你都咳成这样了。”
江席玉给她擦了擦眼泪。
大监连忙将大氅捡了起来欲给他披上,可江席玉却因受惊过度,当场晕了过去。
城楼上的人当即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勒元慌张道:“糟了,迦楼罗这下闯大祸了!”
“快下去看看。”
袁寰看着倒下去的身影,脸色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