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误会了。”江席玉轻声道:“听说世子伤得重,朕便想来看看。”
他停顿了下,歪头看着袁寰,说:“果然,很严重呢。”
他眼里的无辜不太真切。
若是勒元看了,定是想说陛下这是幸灾乐祸来的。
袁寰如何能看不出其中的恶劣。
他觉得这小皇帝跟有病似的。
不是有病,就是被药灌疯了。
袁寰没什么心情和他阴阳怪气,语气颇为烦躁道:“陛下看也看过了,恕臣地方小,陛下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脏了陛下的衣衫。”
江席玉却道:“怎么会呢?世子这里干净极了。”
他说着,指了指手中捧着的药瓶,说:“朕给你带了药。”
袁寰看了眼那五指捧着的瓷瓶,面无表情道:“这种小事,陛下派人送来就好,不必亲自走一趟。”
“无妨。”江席玉顺势坐在榻边边缘。
袁寰警惕的往里面移了移。
江席玉也不在意,只说:“朕来得时候,刚好碰见你的下属拿着药回来,想来世子背后的伤是要换药了。”
“不劳陛下操心……”
袁寰话还未说完,只感觉自己的肩背,突然像是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抚过,骤然间胛骨下压,背上的肌肉紧绷起来。
他的反应太大了,纱布下的伤口都被牵动,甚至隐隐渗了血迹。
那羽毛般的触感一直消散不去,原本没伤的地方仿佛也被伤口连带着撕裂了,不疼,就他娘的痒。
最后袁寰实在是痒得受不了,他黑着脸盯着皇帝,随即恶狠狠的说:“做什么?!”
鹰凶起来时,锐利的目光最为摄人。
小皇帝哪里见过有人敢这么凶他,恍惚间像是被吓到了,长睫止不住的颤,手里的药瓶也滚落在榻上。
他脸上失了些血色,过了好半晌,才强装镇定说:“朕,只是好奇你后背的疤。”
袁寰额角的青筋直跳。
心中低骂了句,男人后背的疤有什么好看的!
偏偏小皇帝的手还不安分,居然又摸索到了他的臂膀边。
袁寰咬了咬牙,尖齿仿佛都要咬碎了。
他盯着臂膀旁那只修长细瘦的手,肤色的差异将那只手衬得愈发瓷白,瞳孔缩了下,承受着这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袁寰的呼吸陡然加重,心里就像是有猫爪子在挠。
他又忍了忍,结果没忍住,彻底骂娘。
袁寰冷笑一声放着狠话:“陛下要是喜欢我后背的疤,待臣伤好了,可以给您划一道。”
江席玉瞥了他一眼,伸手捡起滚落在他臂膀旁的药瓶。
然后把它摆小心放在床头后,就站起了身。
他下巴微抬,眉眼间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冷淡起来。
就好似一只高贵优雅的鹿,眼帘微阖睥睨他时,像是带着无言的钩子。
那双眼睛里笑意隐约,却是极为森冷的,像是有些生气。
生气……
视线对峙着,袁寰怔然着喉结滚动了瞬。
这一下令他猛然惊醒,立马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操!
这小皇帝生什么气!
他惹他了?
不对!
他生不生气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