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汤泉远在骊山行宫,距离京城也需一日的路程。
江席玉倦怠敛眸,没有应允也没拒绝,只是抬手示意御医下去。
等身体缓过来了,他命人为自己更了衣。
更衣的时候,袁寰就抱着手臂站在屏风外,隔着朦胧的纱,他的目光如鹰般锐利,且不加遮掩的落在了江席玉腰间。
江席玉淡定的没有回头,披好大氅后,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直到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袁寰才淡声问:“陛下好些了?”
江席玉看向他,挽唇露出一抹笑,说:“多亏了世子的药。”
袁寰不以为意:“臣的药治标不治本。”
江席玉却说:“总归让朕没有那么难受了。”
按照御医说的,他心中确实有了去骊山行宫的打算。
而且江席玉看着袁寰,也生出了把他带上的心思。
毕竟,一举两得。
打定主意,江席玉笑了笑,便赏了袁寰一块帕子。
袁寰神情散漫,看着他指尖携着的帕子,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接,只问:“陛下这是何意?”
江席玉眉头微挑,说:“给世子擦擦,还是世子想要朕帮你擦?”
他说着,意有所指的看着袁寰的手。
那只手刚才碰了他的唇,所以也沾了他的血。
“陛下倒是眼尖。”袁寰说着伸手扯了过去,随即一阵清香扑来。
好似只要有这个人在的地方,那股浅淡的香气就会萦绕而来,简直无孔不入。
袁寰顿了顿,垂眸摩挲了下帕子,然后不太温柔的擦了两下指腹。
江席玉咳了下,提醒说:“世子可温柔些,这帕子不禁扯。”
袁寰呵了声,说:“臣是粗人。”
江席玉忽地哂笑,对袁寰说:“粗人也有粗人的好处。”
不禁撩拨。
他说完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袁寰跟在他身后,凝眸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冷冷的撩唇:“陛下的脚,是好了吗?”
江席玉猛地脚步一顿。
袁寰已经走至他的身旁,说:“臣也算救了陛下两次,陛下怎么把臣救命之恩当成了驴肝肺啊。”
他说着低下头,凑近江席玉耳边,语气寒凉:“这么戏耍我,真的好玩吗?”
殿内寂静。
耳边的呼吸似有似无的,带着难言的压迫。
江席玉脸上却没有丝毫被拆穿的异样。
沉静片刻,像第一次说不敢罚他般,江席玉感慨道:“朕,怎么敢戏耍世子呢?”
他说着偏头,鼻尖正巧蹭过了袁寰高挺的鼻梁。
近在咫尺间,两人呼吸相对。
袁寰的面部轮廓很带劲,也很俊美。
江席玉没退,长睫微颤着眸光停在他薄而无情的唇上,良久,轻轻低喃一声:“世子实在是冤枉朕了。”
“朕只是喜欢世子罢了。”
妈的!
这个该死的断袖!
袁寰心下骂了句粗,等江席玉说完不耐烦的抬手扣住了他的肩膀,拉开距离,嘲讽说:“陛下的心眼那么多,怕是见了谁都说喜欢。”
江席玉笑了,没有反驳:“世子说的没错,朕心里,可站满了人。”
“朕喜欢世子,也喜欢后宫的妃子,还有那些俊俏的侍从,只要长得好看,朕都喜欢。”
把他比作那些女人,还有那些矫揉做作的男宠。
袁寰倏地眉眼阴鸷,冷声警告道:“我不好男风,陛下最好收起那些心思。”
江席玉抬手揉了揉被攥疼的肩膀。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许久,殿内才响起了一道冷漠的哼嗤:“真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