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寰闷笑了瞬,用了力道制止他,没松。
江席玉俯身,视线与他齐平,似诱哄般微微笑道:“松开朕吧,世子,你这样跪得不累吗?”
“朕可站得好累。”
袁寰笑容浪荡,说:“陛下累了,要不坐榻上。”
江席玉面色几变,瞳孔转动了下,便低低咳了起来,身子仿佛雨中颤乱的竹叶。
袁寰知道这是小皇帝惯用的伎俩,但还是忍不住说:“陛下觉得冷?”
“不。”江席玉阖着眼帘瞧他,被袁寰攥着的手蜷了下,只说:“这暖炉太烫了。”
他说着暖炉,目光却是停在袁寰脸上,又轻轻说:“朕还有些渴。”
“是吗?”袁寰心头一热,冲着他犯浑,语气轻佻道:“陛下要不要再脱一件?”
江席玉微不可察的扬眉,盯着他漫不经心道:“朕再脱,可就不着寸缕了。”
他说着,还蹙眉故作困扰,说:“到时候世子口渴了该怎么办?殿里的茶水,又要像那日一般,不够饮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袁寰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低眸掠过锁骨,然后是隐约敞开的衣。
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鼻息,随着他说话的语气,那唇间含着的,若隐若现。
袁寰心中的兽骤然被勾起,片刻的失神过后,它骚动的几欲冲出囚笼。
很渴。
他想要含住什么解渴。
偏偏那解渴的东西被江席玉坏心眼的藏了起来。
他再也窥不见。
江席玉却借着机会引诱他,恶意的拉长声音说:“松开朕吧,朕要去沐浴了。”
袁寰听着‘沐浴’两字一时不察,掌心里的玉逃走了。
江席玉嫌弃的甩了甩手,好似要甩掉袁寰给予他的汗。
他偏过身拢了拢衣,侧眸看了眼袁寰,随即走向寝殿另一边的汤泉。
袁寰被那一眼看得,脊椎都麻了。
他心底暗骂了句疯子,终于忍不住抬手胡乱扯了衣领,眉眼间满是得不到满足的焦躁。
“陛下。”袁寰面无表情的跟上去,低低咬牙道:“臣来伺候你。”
“朕不要。”江席玉不肯。
他被袁寰碰完手,就不太想给他继续碰了。
所以沐浴的时候他召了人来,命内侍把袁寰拦在了外边。
袁寰微不可见的嘲笑了下,就这些人,能挡得住他。
江席玉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回头警告的瞪了眼。
那眼真的像鹿一样,熠熠明亮,哪怕故作凶狠,也只会被强大的禽看做求饶与讨好。
袁寰喉间发紧,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望向江席玉的眼神带着狩猎般狠厉。
内侍们背对着汤泉,拦在他身前的,也无一例外被压迫着抬不起头。
只隔着一道如云雾般垂落的纱幔,江席玉退下了最后一件遮体的衣物。
纱幔后缓缓勾起似有若无的暧昧剪影,他走下汤泉时,腰臀的曲线,匀称修长的腿皆被袁寰一览无余。
在如此朦胧煽动的氛围里,袁寰看着那具男性躯体上的美丽线条,心中却下意识想的,是江席玉太瘦了。
哪怕第一次见小皇帝时,就觉得他很瘦,可见他的时候,他总披着大氅,身上也包裹得严严实实,如今这么没有遮挡的看见那一身病骨,袁寰身上那些被撩动的,躁乱的情绪仿佛在顷刻间,散去些。
这是小皇帝给他的惩罚,一种让他看得到却触摸不到的痛苦折磨。
可是这惩罚里,暗自增生了其他的东西,那种东西不起眼,却如丝雨般悄无声息的缚在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