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面前的阴影散去,就连那无礼俯视的目光也放平了。
江席玉看着袁寰半跪下来,神情添上了些许满意。
不过袁寰显然就是没有伺候过人,所以手笨得很。
他拿着帕子,拢着江席玉的发就是一顿胡乱的揉搓。
江席玉有些嫌弃,但总归还是没说什么。
他斜着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着,双腿也懒散的搭在了榻上。
那双足露在袁寰面前,他愣了片刻旋即死死盯住。
身体又发起了热,袁寰极快的移开目光,半晌,叹了口很烫的气,目光又贪婪的落了回去。
殿内的灯盏逐渐黯淡,空气中浮动的热气与熏香却不绝。
良久,江席玉困意上涌,用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后,撑着下巴作势要闭目息。
袁寰被那哈欠声吸引,看过去时江席玉侧脸弧度刚好,长睫微颤着,眼尾都泛着点湿润。
那慵懒的姿态,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猫,若是有尾的话,他定会卷着尾巴盘起来,从容的圈住自己。
袁寰失笑了瞬,手上的动作也没那么凶了。
“陛下倦了,别在这睡。”他擦完发尾,提醒说:“去榻上睡。”
江席玉没有睁眼,轻哼了声,说:“世子要是不盯着朕的脚,专心给朕擦干头发,朕也不会这会还在此处了。”
袁寰没有半点心思被点破的羞耻,坦然说:“臣怕陛下脚冷。”
“说的什么鬼话?”江席玉轻讽一笑,微睁开眼对袁寰说:“怎么,世子能用眼睛给朕瞧热了?”
他说着,趾似是不想给袁寰看了,蜷缩着往椅榻里移了些。
袁寰沉默许久,笑了声对上江席玉的视线,说:“臣瞧不热,但臣有的是办法能让它热起来,陛下何必藏呢?”
那语气轻佻极了,暗示意味浓重。
江席玉姿势未变,眼尾挑了点色,斥责他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世子真是脸都不要了。”
袁寰无所谓道:“陛下要揭了臣的面具,臣自然要剥下脸来。”
他顿了顿,视线往下抚过江席玉的锁骨,笑说:“何况,这把刀,不是陛下架在臣脖子上的吗?”
“世子莫不是热昏头了?朕何时架了?”
“是这样……”江席玉说着,将脚重新从衣摆下探了出来,坐直身体后,就抬脚点到了袁寰的胳膊上,趾也缓缓磨蹭着,顺着袁寰臂膀移去,最后踩在了他的肩头,又问:“是这样架吗?”
袁寰的肩背骤然紧绷,他盯着那只作乱的足,眼里满是痞子的散漫样。
他喘息了声,说:“陛下,架错地方了……”
江席玉双手撑在榻上,借着支撑的力道踩他,闻言歪着头牵动唇角,说:“世子身上还有半分软的地方么?”
他说着,眸光下移停留在某个的地方,端详说:“朕觉得踩哪里都一样,实在是硌得疼。”
袁寰发出了低缓的笑,学着他的戏谑语气,说:“陛下不试试,怎么知道会把你硌疼?”
“因为它生气了啊,世子没瞧见吗?”江席玉上半身靠近他,蹙眉轻叹:“好凶啊。”
袁寰稍微偏头,汗水滑落下颌,正巧就滴在了那白皙的脚背上。
他的唇挨着,盯着那只脚,忽然笑得轻浮,说:“那陛下就将脚架在它脖子上,看它还敢不敢凶了。”
话落,袁寰扔了帕子,收手就要抓住那一截脚踝。
江席玉没让他得逞,使了十足的力踹上他的肩膀,想要把他踹倒。
袁寰身子骨硬朗,只闷哼一声,岿然不动。
他反应过来,宽大的手再次追逐上去。
江席玉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