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心微微一笑喘了口气道:“色狼见到我,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周守军,按规矩,这位姑娘是戌时后到,不能放进城。”程璟挺身拦住正走进城门的秦沁心,有意滋事道。
秦沁心见到程璟,知他是故意为难自己,不避嫌的挨近程璟带着一股清幽淡香,出手拍了拍程璟肩膀暧昧道:“小公子,怎么了,还在为我今日的话生气?好了,我秦沁心向你道歉,行了吧?”
“不行!”程璟断然拒绝,又后悔失了风度,缓和语气道,“姑娘不要误会,因周守军做事是最公正严明的,深得周将军赏识,我只是一旁提点,不要让周守军被人钻了空子,毁了自己在军中的名声。”
周吉听出弦外之音,紧张红了脸,还好他本来黑如炭,在夜色中也分不出来是黑脸还是红脸。
程璟虽无足轻重,但他父亲是程公,现在军中周、程两派已有剑拔弩张之势,若被他抓住把柄,程公还不拿自己小试牛刀,周将军也不会徇私偏己,自己仕途只怕也到此为止了。
朝中为官,无事一生轻,不怕没人查,就怕查到自己头上。
周吉很快分清了形势利害,没必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惹上麻烦,正色道:“姑娘,你确是鸣钟之后才赶到,现已过戌时,要进城等明日吧。”
秦沁心以为周吉在开玩笑,求情道:“官爷,你这城门又没关,我又不劳烦你为我开城门,这说话的功夫我都已经进城去了。我知道我是迟了一点点,还请大爷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寻个地方投宿。现在天黑夜冷,教我一个孤身弱女子在郊区怎么过夜,您就行行好吧。”
周吉悄悄瞥了一眼程璟,程璟冷笑道:“弱女子?秦姑娘还真是谦虚,周守军一向是公事公办的,法大于情,姑娘还是不要在这里发嗲为难周守军了,明日卯时城门就开了,姑娘可别再迟了。”
程璟话说到这份上,周吉只能公事公办,命人将秦沁心拦在城门外,收队关门。
秦沁心也猜出程璟是个有身份的人物,在门外讪笑着提醒道:“小公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日为难我,明日再求我的时候,可就不好说话了。”
“我程璟会求你?笑话!”程璟心中不快反驳道。
“哈哈,”秦沁心笑着拍手道,“别人不敢说,小公子你跪在地上求我秦沁心的这一天,我一定能等到。这位周守军,到时记得捧场来看热闹。”
周守军听得糊里糊涂,嘴上不自觉道:“一定,一定,”逗得秦沁心笑得更嚣张了,程璟听出他意,怒火腾升,恨不得抽出凌波剑结果了这个妖女。
“你这口无遮拦,举止轻浮,毫无廉耻的荡妇,居然也敢辱没我。我告诉你,你如果敢踏进柴桑城一步,教你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程璟气急败坏,不顾形象威胁咒骂道。
秦沁心却实在心胸非凡,不再做无为的口舌之争,笑语盈盈哼着小调,步履轻快的转身融入黑夜,把程璟气得双目喷火,又无处发泄,回头见雪儿瞪着诧异大眼,却是被自己凶恶模样吓住,忙把怒火吞进肚子,只这脸上阴晴不定,一时不及收拾。明文神色也颇为难堪,好像他这个主子给他丢了人。
周吉一旁阴阳怪气道:“程公子怎样也是名将之后,怎心胸这般狭窄,与一个姑娘当众计较,像泼妇骂街,实在非大丈夫所为?”
程璟瞪了眼周吉幸灾乐祸的表情,现在说多错多,再闹大了传出去更丢人,隐忍着火气,进城去找他姐夫,羽林将军孙瑜去了。
孙瑜,字仲异,孙权堂兄,为人仗义执言,公正严明,深得吴候信赖。他至小好舞刀弄枪,练就一身本事,任命为羽林将军,虽手上只有五千兵马,但都是护佑吴候安危的亲兵,权大于官,是军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七年前孙程两家联姻,娶了程家二小姐,程蓉为妻,两家关系更近一步。程璟对孙瑜的印象就是个装腔作势,喜欢调教他的大哥,因在孙瑜眼里,自己实在被祖母宠坏了,所以才娘娘唧唧,爱使小性,一点都不像个大男人。
全家只有孙瑜敢出言教训程璟,而祖母仗着他是孙女婿,不好偏袒自家人,所以不能阻拦。他还十分引以为豪,连程公都管不了的儿子,他却能出言教育,实在是很有脸面,所以不管语言轻重,非把程璟气哭才罢休,他还笑道“一个大男孩,说几句就流眼泪,真不像样,”然后不当一回事自去了。
程璟对这个姐夫是又爱又恨,自己这次是来参加武魁,总是一件大男人该干的事,他应该没话说了吧?程璟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