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心道:“我是远客,没听过什么珏梦,把你们当家的叫来,我有许多好处给她。”
巧儿听到好处,又拿了秦沁心一锭金子,喜不自禁的去了。
一位穿着锦兰绸面长袖襦裙,束着青色高腰带,脚下圆头绣花鞋的妇人被巧儿带过来,妇人年过四十,但打扮花枝招展,画了眉黛,点了胭脂,头上金钗晃荡,胸前璎珞招摇,像只彩蝶翩跹飞舞。
此人就是悦君楼的当家悦娘,舞技超群,年轻时也曾名噪一时的美人,悦君楼的姑娘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悦娘用她漂亮的丹凤眼风情万种瞟了一眼秦沁心,轻颜婉笑道:“姑娘,是你自己走呢,还是要我请人赶你走?”
巧儿一愣,才知秦沁心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秦沁心赞道:“悦娘好眼力。”
“姑娘别在这捣乱了,我这是开门做男人生意,姑娘该干嘛干嘛去吧,没什么稀奇好看。”悦娘也也遇见一些江湖女子女扮男装来青楼看热闹,轻车熟路的对付,先礼后兵。
秦沁心不罢休讨好道:“悦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人有钱,我也有钱,为什么你不做我的生意?”
悦娘把秦沁心打量一番,让巧儿去接待别的客人,自坐在秦沁心身边嫣然笑问:“姑娘,是要玩女人?”悦娘小声问。
秦沁心摇头,她打开竹扇为悦娘扇了一股香风风,这是一把手工雕刻精致的竹扇,扇片薄如丝,轻如羽,扇面打开,刻有一副仕女图,这工艺中原还未普及,十分罕见。
秦沁心以扇遮唇,附在悦娘耳边说话,悦娘“噗嗤”笑了:“可是奇了,我这悦君楼什么生意都做过,却还没做过替人寻夫君的生意。”
“这是男人最多的地方,我不来这寻,难道让我做老姑娘不成?”秦沁心道。
悦娘点头,她并不知真假,只是再心中盘算这笔生意是否合算,会不会砸了她悦君楼的招牌,但看秦沁心俊美花容,气质脱俗,生得并不不比珏梦差。
“姑娘卖身钱当真不要?”
“都是姐姐的,只要我能寻到如意郎君,这点小钱算的了什么呢?这锭金子先谢姐姐为我操心。”秦沁心出手阔绰,悦娘贪财如命,二人一拍即合。
“来了,来了,”随着一声鼓乐响动,人声鼎沸,郎君们对着二楼兴高采烈的欢呼出一位美人,穿着一身妖艳红装,整个人像从火里滚出来一般妖娆多姿,梳着伴月髻,插着金步摇,画着羞花妆,顾盼之间风月还,唇角一笑倾城倒,迷倒众生。只是,这位美人并非珏梦。
众人如收到一个意外惊喜,都支愣着眼,个个收声,左顾右盼,怕自己漏怯丢人。
“她是谁?”问此话的是一位穿着羽纱紫袍,头束偃月冠,一缕青丝落下修饰俊俏白面的风流倜傥公子哥,韩清霖。她是悦君楼最风流出名的第一浪子,人称“韩花郎”。
“韩花郎”因俊俏容颜,深得姑娘喜欢,为人又好色风流,常年宿花眠柳,最贪享女儿温柔,这悦君楼的姑娘都与他有一夜恩情,现在突然冒出个他不认识的美娇娘,十分稀罕,眼珠动也不动的问悦娘。
悦娘满意的看着秦沁心笑道:“管她是谁,能给我赚银子就行。”又不放心的用手肘顶了下韩清霖胸膛,“哎,你别又用我的银子玩我的女人,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净让我做赔本买卖。”原来这“韩花郎”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悦君楼的幕后老板,他赚着姑娘们卖身的银子,又用来买姑娘的身,还经常与贵公子竞抬高价,切实是“竞抬”而不是“哄抬”,非要争赢了不可,悦娘眼看到手的银子被他给退出去,气得干瞪眼,又无可奈何。
“你差钱吗?”韩清霖饶有兴致看着秦沁心,不以为然问。
悦娘沉下脸,当真生气了:“钱不差,但气我受够了。珏梦被你惯成什么样,你又是个没良心的,她生你的气,其他姑娘却替你遭罪。这楼上楼下姑娘哪个不是你的相好,你也不好好劝劝,可见你这人薄情寡信至此。等着吧,迟早有人收拾你。”
韩清霖心思早飞走了,笑道:“收拾我的人,这不是来了吗?”
秦沁心望着底下沸腾成一锅热水的男人,他们手里搂着姑娘,又对自己心猿意马,幸亏这些青楼女子对他们也是三心二意,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秦沁心抬手一挥,十分大气道:“吵死了,你们都闭嘴。”
那些男子微微一愣,瞬间破功一般“哈哈”大笑,韩清霖也是忍俊不禁,拍着手附和道:“好,好,都闭嘴。”
众人嘻嘻哈哈等着秦沁心发话:“男人站后面,女人站前面。”秦沁心指挥着。
“这,美人,这是为何啊?”大家按捺不住骚动问道。
“我来跟大家玩个游戏,”
“玩游戏?”众人心中狐疑,却也照做了,韩清霖与悦娘闪到一边,没参与其中,不知秦沁心要玩什么把戏。
“这姑娘不会给我玩砸了吧,”悦娘隐隐有几分担心。
“放心,有我在呢,”韩清霖自信满满宽慰,他是最知女人心,最会讨女人喜欢,最会玩弄女人的男人。他只求女人不要对他太痴情,就像那个珏梦,对他动了真情,生了真心,寻死觅活,让他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