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踏上车板,掀开马车毡帘,眼角闪过一抹红色,猛然抬头,马车已被人捷足先登,方才那位重伤在床的红衣姑娘坐在车内。
周瑜一愣,看红衣女子满面春风,笑语晏晏,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病态。心中明了,果然不出自己预料,此女方才是在做戏。
周瑜不动声色进了马车,与女子对视,女子嫩白的脸被笑容充盈得饱满可人,如一轮银月,毫不吝啬的将爱慕情丝洋洋洒向自己。
周瑜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但却有生疏感。现在女子见他,皆退避三舍,陪着小心,言行敬畏,敢与他对视一眼都稀罕。
何况他已把自己分神出来的唯一一点男女心思放在小乔身上,二人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感情恰如美酒,陈酿成浓浓的亲情。爱情同青涩一起被人生的磨难逼退出他的生涯,一去不复返。
二人对视,半刻周瑜终说了个“走”字,马车缓缓始行,鲁肃马车随后。
“你是谁?”周瑜坐好,双手按膝,不动声色问。
“我是秦沁心,”秦沁心一如既往大方,自然的挎住周瑜胳膊,笑容像朵绽放的鲜花,但这一抹灿烂并未能让周瑜心情好点。
秦沁心眼睛都要贴在周瑜脸上,把他细细瞅了个遍,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周瑜不知此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方才的一场戏倒演得惟妙惟肖,有几分本事,“那口血吐得不错?”周瑜似在表扬,二人素不相识,不知敌友关系,但在周瑜眼中,女人是天生的弱者,他并不以为威胁。
秦沁心笑得开心:“你喜欢,我教你啊?”
周瑜抽出胳膊,命令道:“坐好了,一个姑娘家,没点规矩!”
秦沁心便当真听话乖乖坐好,只是那眼珠子就定在周瑜脸上,再挪不开。
周瑜扭头望着厚重的毡帘,神思凝愁,连秦沁心是何身份也懒得关心。
“大将军脸色好生愁苦,是因兵符被盗之事?”秦沁心笑问。
周瑜闻此言猛回头死死盯着秦沁心,“你别多心,我是方才在车内听到的,”秦沁心笑着解释。
周瑜相信了,只因小看女子,认为此女没这个本事偷他兵符,“你跟于正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帮你演戏?”周瑜岔开心思问道,他心里还惦记小乔的身子,想于正替她安胎。
秦沁心道:“他是我师弟啊,”
周瑜吃惊,看秦沁心这一点年纪,如何会是于正的师姐,果然是个口无遮拦的谎话精,周瑜如此想,更不爱搭理秦沁心。
秦沁心跪膝挪至周瑜前,“你干嘛?”周瑜无可躲避,他是人情世故历练出来的成稳男子,也不觉羞涩,目光炯炯盯着秦沁心。
“你不用烦心,我帮你,”秦沁心依然是玩笑语气,教人难信。
“你?”周瑜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帮我?”
“我是秦沁心啊,我既然说出口,就有这个本事,但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秦沁心竖起一根手指,故作神秘道。
周瑜提眉笑道:“你倒十分喜欢谈条件,是个聪明人,知道趁虚而入,拿捏人长短。”
秦沁心听周瑜夸她聪明,得意洋洋,“你先说来听听,”周瑜似笑非笑道。
秦沁心附至周瑜耳边说话,周瑜本不欲做这亲密之举,一则现在无人,二则心中好奇,便不计较细节,且听她有何话说。
“怎样?”秦沁心说完,十分兴奋的看着周瑜,周瑜初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相信会有女子提出这个要求。
“你再说一遍?”
秦沁心又原话不变的说了,周瑜一字一句听得真切,“你当真?”
“当真!”秦沁心眼神真挚,殷切的盼望着,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宠爱的小花猫,既撩人又可爱。
但这不足以打动周瑜,他什么女人没见过,秦沁心这小丫头片子,不论言行如何大胆,行事如何乖张,他也只是把她归为其他女人一类,与小乔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