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心是见惯生死之人,并没过分感伤,只淡淡“哦”了一声,话锋一转:“大人,现在兵符被盗,你可有好的法子替我夫君开罪?”
鲁肃一愣,眼望周瑜,至他进来周瑜都是一言不发,纹丝不动,初时因被秦沁心吸引,没甚注意,现在看其神情木讷,眼神却骇人,似要喷出火来的愤怒与这副呆若木鸡的状态不符。
“公瑾,你怎么了?”
“大人,夫君没事,不过是我在他三个关键穴位上扎了针,让他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罢了,人还是好好活的,不用担心。”秦沁心轻描淡写道。
鲁肃大惊:“姑娘,你为何要给公瑾扎针?”
“大人,”秦沁心嗔怪的语气道,“我怎么劝他,他都是榆木脑袋听不进去,难道让我看着他去送死?”
鲁肃默然,“大人,兵符丢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一切还有回旋余地,要的只是时间。现在外人只当夫君染了怪疾,吴候必会先为夫君治病要紧,我等可利用这段时间去寻回兵符,为夫君开罪。”
鲁肃听秦沁心一口一个“我”,又一口一个“夫君”,也不知是谁教她的,想必江湖女子没什么家教。
再细细思索秦沁心提议,现在千钧一发,却没有更好的办法缓解危机之势,“可这也只是缓兵之计,按理兵符现在孙匡手上,他不日就会带兵符来柴桑对质,公瑾就算不承认也难园其说。”
“大人好啰嗦,君子尚且不立危墙之下,哪里有自己先给自己定死罪的?再说,谁又知道孙匡手上兵符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更好,省的我找了,我们去偷了来,来个以假乱真,不就可推得一干二净?”
听秦沁心的计谋,鲁肃红了脸,他是个憨厚老实人,这栽赃嫁祸,欺上瞒下的手段确实卑鄙,周瑜是无事了,孙匡又如何处置?不辨是非,冒然发兵,也是一条死罪。
“大人,就这么办了,”秦沁心一锤定音,“你快出去把戏演好,我想你们军中大夫见识浅薄,断不能识破我的紫薇银针术。”
鲁肃被秦沁心推下马车,无可选择的进了澤军府向吴候禀告。
“属下奉命去将军府,大将军正等马车,当时人还好好的,与属下有说有笑,等到了澤军府,属下请将军下车,半天无人回应,属下冒昧开了毡帘,不想将军在车内坐如木桩,不能动弹,话也不能说了,真正成了一块木头将军。属下不知将军怎么了,不敢擅自做主,急急进来禀告吴候。”鲁肃将话回明,众将却都没听明白。
周泰问:“参军的意思是,出府还好端端的大将军在来澤军府的路上,病了?”
鲁肃也难把这个慌说明白:“属下不知是生病还是中毒,亦或是撞邪,还需吴候明断。”
孙权紧锁眉头,不说这病来得蹊跷,但来得却是及时。
众人正议论纷纷,赵昌背着一人在外求见,吴候传召。
赵昌进殿堂将身后周瑜小心放置在绒毯上躺下,参拜吴候上禀:“主公,因将军自己不能上殿觐见主公,只能由卑职代背入殿,还请主公恕我主仆无理之过。”
吴候微微点头,起身下金阶,走至躺在地上只能眨眼证明人还活着的周瑜身边:“大将军,大将军?”
却真是如对一个木头人说话,没半点回应。
“快传军医,”孙权下命,又教人将周瑜抬至高明堂中的暖阁好生照顾,澤军府上下乱了一阵,总算把闹腾的一天捱过去了。
程璟因宿醉一夜未醒,做了一场神魂颠倒的好梦,梦见有号角起兵声,又闻擂鼓震震,自己一身黄金盔甲,手持凌波剑,跨下大宛马,驰骋沙场,杀敌如麻,那些敌人脑袋就如筑球在天上飞来飞去,血在金阳下照出一道道彩虹,众人为他鼓掌喝彩声响彻天地。
吴候大悦,封他为大将军,父亲对他颔首点头,赵云也露出钦佩之情,只周瑜黑脸在局外,实在是大快人心。
“吴候,程璟犯了欺君之罪,理应问斩。”一人突然跑至吴候前,附在吴候耳边悄语,是秦沁心那个妖女。
程璟慌了,心乱如麻,不用猜也知秦沁心说什么。
“程璟,这位姑娘说你是女儿身子,女扮男装欺瞒孤,可有此事?”
“我不是,吴候,莫听妖女胡言,我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周瑜讪笑道:“吴候,这个不难查清,程璟是男是女,脱了衣服,便见分晓。”
众人起哄让他脱衣服,程普道:“璟儿,把衣服脱了,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怎会是个女人?”
程咨也道:“四弟莫怕,我看着你撒尿长大的,难道还不知你是男是女,快脱衣服,莫让人做无稽之谈。”
程璟脸色苍白,紧紧护住身子:“不,不,我不能脱衣服,不行,”转身仓皇而逃,却不料脚下被人使绊,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