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了主仆契约的琉在江海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的高傲，连带着烟雾状的外形也变得不再那么狞恶。

“不需要。”江海知道他说的是厄难之眼，“那也是我的一个契约者，彼此目前是一种合作关系，他之前受到的损伤太大，现在还在沉眠，你不用惊动他。”

江海有很多话要问他，但更加记挂杜齐和蒋念北的情况，于是先通过自己的意念尝试着连接杜齐，却发现对方似乎处在一种不可连接的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无法联系上他？”江海对着琉发问。因为主仆关系的确立，琉共享了一部分他的记忆，已经知道江海与这个空间的关系，以及记录者和观察员之间的联系。

“主人，我猜想您的首位观察员可能正在经历觉醒的过程。”

“哦？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

“有的。您的观察员所在的那个世界，正处在与神秘世界融合的前期，这也是我会出现并被唤醒的原因，而在这个融合的初期，有一些人类会因为对神秘世界能量的敏感而自我觉醒，您的朋友之前被我占据过意识，虽然我已经完全撤出，但我的短暂存在必然会激发他对神秘世界能量的接受度，所以他在短时间内很可能就会发生觉醒。”

“原来如此。那他会因此而有什么危险吗？”江海首先关心的是杜齐的安全问题，以他目前见过的一些情况来看，这种觉醒并不是百分百完全的，甚至可以说更大的概率是失败，而一旦失败的后果是难以挽回的。

“主人，我想您不用过于担心，你的朋友能够被我这样的灵体占据身体而又全身而退，能够成为这世间最神秘的阿卡西空间的观察员，说明他本身是特殊的，也许应该这么表述更准确，他不是因为是您的朋友而变得特殊，而是因为他自身的特殊才能够成为您的朋友。因此，这种初醒对他来说应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江海点了点头。琉的话虽然听起来很玄，但自有一定道理，而且他刚才虽然联系不上杜齐，但能够隐约感知到他的状态，的确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江海刚要再问一些问题，忽然感知到外部的异动，应该是有人在通过通讯器呼叫自己，于是他对琉交代了一下，约好晚上有一些问题需要询问他，便匆忙从阿卡西空间退了出来。

“喂，江小朋友，第一天上班的感觉如何？”

一接起通讯器，山牧野揶揄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还行，我正跟着查一个很有意思的案子，正想着晚上向队长还有野哥你打电话做个汇报。”

“那正好，也不用打电话了。队长让我通知你，晚上有个抓捕行动，十点左右我还是到早上那个地方接你，到时你有什么发现，直接当面说。”

“好嘞。”听说有行动，江海竟然莫名的有些兴奋。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只有短短两天时间，但要适应和了解的东西很多，接收的信息量也大，让他稍稍有一点不适应，反而单纯的战斗行动让他更加觉得得心应手。

“自己本质上还是个好战分子啊。”江海摇头苦笑。这个评价是蒋念北给他的，原话是：你们别看江海平时斯斯文文，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他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好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

十点还早，于是晚上江海在黄玉良家第一次享受了一顿温馨的家宴。包士新是黄玉良的老师，更高一辈，又有两个充满活力的小丫头，一顿饭吃出了祖孙三代自乐融融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江海从未领略过，但又无数次梦想过的。

在他的原生世界，从小因为奇特梦境的原因，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人生一定不会那么寻常，又因为父母、姑姑先后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导致他与那个世界其实从不亲近，除了蒋念北和杜齐，他对那个世界基本可以说毫不留恋。

但这种与整个世界的疏离感，在一来到这个世界，便被黄玉良和萧青的出现而击碎，有一些江海从未体会过的情感，正在悄然成型。

饭后，包士新带着小卉告辞回家，而江海也算好时间，与黄玉良打了个招呼，便独自来到了约好的上车点，这回他特意早到了一些，生怕晚了又遭到山牧野的吐槽。

“有进步嘛，姐姐教你个道理哈，以后和女孩子约会，不管约的是什么时间，男的必须要早到，这叫做有诚意。”江海一上车，山牧野便拿他开涮。

江海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看人很齐，连小远和简素都一起来了。江海刚想把他这边的情况告诉苏从，对方却一摆手：

“先说接下来的抓捕任务，你那边的事儿等任务完成后一块儿说。”

“经过一天的探查，基本可以确定之前嫌疑人中的这两个，有很大概率参与了那栋房子里的血继召唤，理由是至少有五起人口失踪案和他们两个有关。”

苏从的话语前所未有的严肃，而一贯对苏从说的话阴阳怪气的山牧野面上的表情也同样如此，浮空艇内的全息屏上，两个男人的照片无比清晰。

“通过原神系统的确认，这两人现在的位置在这儿。”全息屏的画面变化，转成了一幅城市地图，一个红点正在不断闪烁，红点旁跳动着一行字：

南方废旧金属回收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