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屏君吩咐司琴,道:“芷萝宫偏殿的箱笼里,有前两年本宫为大哥备下的厚衣裳,你去帮本宫取两套过来。还有,让安排伺候本宫的宫人回芷萝宫,备好热水过来。”
司琴应诺,犹豫着又问:“若是陛下着人来问,奴婢该如何——”
孟屏君思索片刻,道:“如实相报。等天亮后,此间事了,你亲到养心殿,就说昨夜孟将军也闯芷萝宫,糟蹋了留在宫中的医女素简,请陛下定夺如何处置。”
司琴眸光一亮,应声走了,孟屏君这才拉着妹妹,坐在阶前守着屋内的二人。
姐妹俩互相依偎着靠在一起,都眉头蹙着,相貌更有七分相似,只是孟屏君更憔悴消瘦了几分。
孟屏君自小就疼爱孟婉兮,见她愁眉不展,心下暗下决定,轻声道:“兮儿,待大哥带军去西滨后,姐姐送你出宫吧。”
孟婉兮一怔,想了想,又道:“姐姐,待你大事成了,兮儿再走,否则兮儿走了也不安心。”
孟屏君紧了紧身上的裘衣,轻笑道:“傻孩子,大哥此事一出,你以为萧熠会轻易放过你吗?”
萧熠若知道孟鸿风也中了牵情丝,便该彻底明白,当年算计他的另有其人。
如此一来,萧熠便该在情理上说服自己,煞有介事地装作懊悔的模样,来叨扰孟婉兮,求她做回他的宁王妃。
男人总是这样,践踏旁人真心的时候要找理由,要冠冕堂皇,一旦后悔了也要找个由头,来说自己真心不改,只恨世事无常不能尽如人意。
总之,是女人的错,是恶人的错,是造化弄人是天不随人愿,男人是没有错的。
在孟屏君看来,萧熠就是这样虚伪的男人,只是他命好,投胎到了帝王家。
所以,哪怕为力证自己不是负心薄幸,他也定会来找孟婉兮,演一出真心不悔的戏码。更何况,萧熠对孟婉兮还残留几分真心。
若萧熠只是寻常世家子弟,也定是趋炎附势随波逐流之人,才能在封王之后,将王爷的架子摆得那样足。
当然,登上九五之位的那个男人,也同样不遑多让。
“覆水难收,我不会再见他。”孟婉兮毫不留恋,叹息道:“姐姐比他重要百倍,待姐姐不需要兮儿出力了,兮儿再走。”
孟屏君想说,路小白还等着她出宫,可看孟婉兮的模样,显然一时劝不动的,便岔开话茬,道:“皇宫大内高手如云,也不知张秀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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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的轻功着实太好,不仅甩开了追他的暗卫,还偷偷摸溜回皇宫,佯装被孟鸿风打伤,惨白着一张脸去殿前复命。
等他好不容易将跟丢了孟鸿风的事情说明白,司琴又来了,一番纠缠拉扯下来,又是好一番功夫。
直到天亮后,萧珩岳才铁青着脸,带着困了一晚上,强撑着一脸刚正不阿的孟青山,摆驾芷萝宫。
这时,孟鸿风方穿好衣裳,亲自伺候素简沐浴上药,小声地赔着不是:“是在下唐突了素大夫,要杀要剐都由你,若是不嫌弃,孟鸿风愿娶——”
素简一身的伤,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听到孟鸿风一口一句“素大夫”,终于还是忍不住扯着被咬伤的红唇,哑声道:“民女有名无姓,唤民女素简便好。”
孟鸿风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