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可好?”
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微风拂过湖面,楚行眼瞳缩了缩,心湖荡起一丝涟漪,不由地点了点头。
……
宴会雅厅内。
银灯高悬,光影婆娑。
年轻女子们身着绮丽罗裙,如花簇锦,摇曳生姿;而俊秀男子则衣饰考究,风度翩翩,举止间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华贵丝绸交织成一幅幅动人画卷,随着他们的举手投足轻轻摇曳。
宴席上,琉璃杯盘耀眼夺目,佳肴美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热气腾腾中,宾客们的笑语更显得温馨惬意。
“啪啦——”
“哗啦!砰砰砰砰!”
突然之间,一名美艳女子猛地站起,狠狠将手中玉杯摔在地上,接着她又一把满桌菜肴掀翻在地,冷哼一声道:
“哼,一桌猪食马尿,给我家下人吃他们都嫌弃!”
女子上身着一件翠罗衫,下身一袭月牙色垂苏罗裙,眼睛纤细悠长,柳眉微微挑起,似剑锋般锐利,唇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须臾,雅厅内的年轻男女尽皆朝她投来目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
“赵兄,此女你可相识?这酒灵气氤氲,菜也皆由肉质鲜美的妖兽肉烹制,她莫不是有意来找茬?”
一位圆脸青年眉头微皱,凑近身旁一位微胖男子说道。
“嘘。”
微胖男子将食指竖在嘴前,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附在圆脸青年耳边低声道:
“你小声点,那位是永宁侯府的千金,而此次牵头的是威海侯府秦小姐,她们二人向来不对付,我们哪个都得罪不起,安心看戏便好。”
与此同时,秦娴本正因没有追上白衣男子心头郁结,应付完几名凑上前讨好他的男子后,独自喝着闷酒。
见到此幕顿时拍案而起,快步走到碧绿衣裙女子面前,眉眼一片冰凉:
“柳萱,你莫非是想生事?我可不曾邀你前来。”
“怎么?”
柳萱嗤笑一声,目光冷冽地与其对视着,道:
“难道是怕我知晓你用猪食马尿待客?”
“你…”秦娴美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银牙紧咬道:
“今日我没心情和你斗嘴,你最好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我若是不呢?”柳萱挑了挑眉,冷笑道:
“既是世家年轻一辈小聚,我为何来不得?”
秦娴抬手便朝柳萱脸上扇去,然而却被一股大力拦住。
一直坐在柳萱旁侧的玄袍男子忽地站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位姑娘,你和萱儿吵架归吵架,但动手可就失了体面了。”
玄袍男子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然而当他的目光在秦娴脸上扫过时,眼底却闪过一抹炽热之色。
秦娴眉头微皱,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那只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握住,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松手!”
秦娴怒视着玄袍男子,咬牙切齿道:
“我爹乃威海侯,你确定要得罪于我?”
“呵呵,秦娴。”
柳萱闻言不屑地暼了她一眼,抬手挽着玄袍男子,道:
“不妨告诉你,青哥乃山海剑宗弟子,亦是我未来夫婿。”
玄袍男子淡笑着朝柳萱摆摆手,旋即松开秦娴手腕,朝其拱拱手道:
“在下只是不愿萱儿受到伤害,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秦娴看都没看眼前男子,再次抬手朝柳萱脸上扇去。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有什么话说开了便好。”
玄袍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温声劝慰道。
“啪——”
下一瞬,秦娴脸上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呵呵,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柳萱一双柳叶眼微微眯起,目光戏谑地在秦娴身上扫视:
“论修为你不过筑基中期,而我却筑基后期,论家世我们永宁侯府掌控着城内最繁华的永宁坊,而你们威海侯府却只是个打铁挖矿的破落户,你说你何处比得过我?”
“她比你漂亮百倍!”
忽地,一道清朗男子声音自宴席角落处传来。
场中众人齐齐循声望去,就见一名身着绣着云龙图腾的锦袍男子,一双眼睛大而有神,鼻梁挺直,唇角微翘,透露出一股不羁之气。
乌黑的发丝被束于冠上,几缕散落的碎发轻轻拂过眉间,添了几分慵懒。
锦袍男子缓缓起身,好似闲庭信步般行至秦娴身侧,旋即淡淡地暼了玄袍男子一眼,冷声开口:
“你还想抓着人家姑娘的手到什么时候?”
柳萱见眼前男子穿着与谈吐皆是不凡,强忍着心中怒意没有发作,瞋目切齿道:“这位公子,本小姐奉劝你一句,有些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锦袍男子没有理会她,反而是侧眸盯着玄袍男子,眼中满是冰寒之意:
“本公子的耐心有限,三息之后,你若还未放开,本公子不管你是何身份,都要将你这条胳膊留在浑天仙城。”
“呵呵。”
柳萱冷笑一声,道:
“公子这口气倒是比癞蛤蟆还大,可敢报上名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的落在了柳萱如花似玉的脸上。
柳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险些跌倒,在原地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刚欲开口呵斥,却瞥见锦袍男子手中握着一块镌刻着云龙图腾的令牌,上面“城主府”三个大字格外显眼。
锦袍男子微微躬身将脸凑到柳萱鼻尖,眉毛轻挑:
“如何?本公子的口气还大吗?”
柳萱嘴唇紧抿,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玄袍男子也在看清锦袍男子手中令牌的那一瞬,悄然松开了秦娴手腕。
锦袍男子直起身,摸着下巴眼神玩味地向柳萱二人,淡淡开口:
“你们二人不仅搅扰了本公子吃饭的兴致,还打了本公子至交好友的女人,是不是该给本公子一个交待?”
柳萱看了玄袍男子一眼,见玄袍男子低头垂着眸子默默不语,她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抬眸看向锦袍男子,轻声开口:
“公子,小女子名为柳萱,家父永宁侯,我们愿向秦娴道歉,并承担此次宴会的灵石,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后者本公子同意了。”锦袍男子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秦娴,道:“至于前者你们就等得问秦小姐了。”
二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秦娴,只见秦娴冷着一张脸,莲步轻移地走到二人跟前。
“你打了我一巴掌。”
秦娴抬手给了柳萱另一边脸上一巴掌,声音冰冷如霜,让人不寒而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仿佛一道惊雷划破空气,柳萱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你抓了我的手两次。”
秦娴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玄袍男子一巴掌,语气依然平静如水,但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怒火。
啪——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打得玄袍男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好了,你们滚吧!”
柳萱一脸羞愤,捂着脸小跑着离去,连看都没看玄袍男子一眼,玄袍男子见状,赶忙大步跟上。
宴席上一时间寂静无声。
秦娴折身回到锦袍男子面前,曲身对其施了一礼,俏脸微红,柔声开口:“多谢三元公子!”
王三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迎着全场人的目光从容优雅地转身离去。
秦娴默默看着那洒脱不羁的背影,眼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殊不知王三元此刻已然快要无法维持纨绔的形象,内心暗爽的同时,正不停地大骂着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