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小姐的马车被人劫走后,现下出门,他警醒的很。
“往偏僻的巷子里去。”裴文君掀起窗帘四下打量着吩咐道。
童儿扬鞭一甩向着另外一条人少的巷子赶去。
待到了巷子中,童儿勒紧了马匹的缰绳,车子停了下来。
裴文君下了马车,让童儿赶着马车将芸儿带远些,独自一人站在巷子中央。
昏黄夕阳下,亭亭玉立,孑然一身。
吕秋明手中拿着马鞭跃下马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
上下打量着她调笑道:“怎的又扮上丑了?”
裴文君面上平静,语气淡然:“不知吕公子一直尾随着我意欲何为?”
“明明是你失约在先。那日你我二人约定终身,怎的不跟为夫说一声就跑了?”
“慎言!敢问吕公子,圣旨可求来了?”
吕秋明面色一怔,因着小楼着火一事,叔父被连累,哪里还能去请圣旨?
“不若你先跟了我,咱们生米煮成熟饭。届时他平阳王府便也不能再强行将迎你入府了。”
裴文君淡淡一笑,向前走出两步到他身前站定。
嗅到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他悄悄的吸了口气,连日来的相思之苦稍解。
“公子此言差矣。”话音未落,裴文君的纤纤玉手已经甩在了吕秋明的脸上。
“啪”的一声,吕秋明睁大了双眼。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裴文君就这么对他大打出手。
“来人!给我抓住她。”他大喊着向后看去,身后只有一个小厮犹豫的顿住了脚。
他这才想起来,叔父已将他身边的侍卫都收了回去。
“光天化日之下,公子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分寸,这一巴掌是让你长点记性。”裴文君甩了甩有些发痛的手掌。
“你?你怎么敢?”吕秋明伸着手指她,却也不敢再出手,上次他就见识过她的身手。
裴文君面色微凛:“吕公子上次派人劫持我一事,我还没有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今日便是要来还账的吧?”
说完她伸手向前一把拽住他的臂膀,另一只手轻轻在骨头缝捏了一下,那条手臂就又软趴趴的垂在身边了。
“你!你别过来。”吕秋明痛呼着往后退,现下才开始后悔今日之举,大意了。
裴文君步步紧逼:“我今日卸你的胳膊,算是小惩大诫,你下次再敢来招惹我,定不轻饶!”
他曾经再如何势大,现下没有了侍卫在旁,也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哪里经得住她这般吓。
吕秋明被她逼退到墙角,低垂着头,连连称是,似是一头丧家之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裴文君点到为止,转身上了马车。
吕秋明扶着那条垂坠的胳膊倚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坐倒在地。
他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抓在胳膊上的手指忍不住的战栗着。
宫里的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
以往被小太监们叫一声老祖宗的叔父一夜之间失了势,他自然也不似往日一般风光。
母亲也日日在府里哭诉,十几房被他强取豪夺来的小妾也都被遣散了出去。
原来那日她说的要嫁与他不过都是权宜之计,亏得他还费尽心思想要去求圣旨。
他抬头看天,一只鸟展翅掠过。
若把她这只鸟儿捉入笼中养豢养,定然别有趣味。
这般想着,他面色更加深沉,目光阴鸷,痴痴的看着远方笑出了声。
裴文君回到裴府,入了小院。
侯妈妈前来迎她,见她一脸疲惫之色,便知今日的事没有办成。
芸儿为她卸了钗环,正要梳洗一番。
就有丫鬟来请,说是夫人要见她。
她回府后就料定谢宣芳会来找她,只是没想到这次她这么能忍,现在才来。
当下重新梳妆一番,带了芸儿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