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要说哪家的珠宝首饰铺子生意最好,那当属琳琅阁。
此时铺子外面围满看热闹的人,铺子里两方人正在对峙。
裴文君今日本想在家躲懒,却被冯青瑶登门相邀,直言她婚期将至,作为闺中密友理应送上一份礼物作为贺礼。
非要拉上裴文君到街上铺子里去选,琳琅阁里的能工巧匠甚多,近几年新出的首饰式样都很得京中贵女们喜爱。
谁知两人才看中一支发簪就被后来的常玉秀抢走。
那发簪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细细金簪上镶嵌着一颗绿翡,妙就妙在那颗绿翡的成色上,油汪汪的绿,让人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
常玉秀心中气闷,上次在西山打猎时也是遇到对面这两个人,才使得她夫妇二人出了那般大的丑,被清河郡主冷落许久。
眼看着过几日便是清河郡主的生辰,她打算着买件首饰送与她,兴许能再次得到郡主青睐,这才来到此处。
冯青瑶一脸晦气,本不想与她多做纠缠,但瞧着裴文君似对那支金簪颇为喜欢,当下对着常玉秀好言相劝。
“这支金簪是我们先看上的,不若常姐姐就让与妹妹们吧。”
常玉秀见她服软,面上不屑语气强硬道:“你说是你先看中的,掌柜的开门做买卖,自然是谁买下就是谁的。今日这金簪我要定了,你也莫要同我抢。”
冯青瑶被她噎住,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裴文君自然是见不得自家姐妹委屈,当即上前将她护在身后道:“买物件要么是先到先得,要么是价高者得。这两者,你都没占,凭什么给你?”
琳琅阁的王掌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饶是冬日里额头上也急出汗来。
这京中高官家的贵女他自然都认得,一方是兵部侍郎之女,一位是兵部尚书之女,哪方都不是能得罪的。
偏偏今日他们相中的这支金簪,因那抹翠实属难得,也只做出这一支。
才摆上就被先入门的冯青瑶相中,她看完刚放下就被后进门的常玉秀抢过去,两厢里当下就争起来,谁也不让谁,非得要较出个高低的架势。
王掌柜思忖开口道:“不若这般,这宝石料子我让人再去寻,寻到后再与二位各做一支送到府上如何?”
话音未落,双方均开口拒绝:“不行!”
冯青瑶上前一步指着身边的裴文君对着掌柜道:“你可知她是谁?她便是过几日要嫁去平阳王府上的裴家大姑娘,这簪子是我要买来送给她做贺礼的,一刻也等不得。
想必你自是知道平阳王的声势,你这发簪将来戴在平阳王妃头上,自然会有更多人趋之若鹜。”
王掌柜听得眼神一亮,慌忙陪笑着要将手上的锦缎盒子送上去,却被常玉秀拦住。
她开口道:“我是买来送给清河郡主做生辰贺礼的。郡主眼光独到,向来都只戴宫中样式,一般的凡品自然是看不上,想来更不愿意与他人同戴一种式样。”
一旁陪同的李正孝连连点头以示赞同,他今日是被她央着才来这处的,只想着尽快结束此间事,好去那花楼吃酒。
她二人争来争去,仍旧没有个两厢权衡的法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陆续围拢过来,越聚越多。
裴文君站出身来道:“不若咱们价高者得。”
王掌柜小心开口:“若是两位姑娘都同意,咱们价高者得亦可。虽说最终价格可能高些,但在下保证这个式样只做这一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
冯青瑶不动声色的紧了紧衣袖,她今日出来已然将自己的积蓄尽数带上,父亲为官一向清廉,对家中子女要求严格,是以她的月例银子并不多。
裴文君在她耳边轻语:“你莫怕,还有我呢。”
对面常玉秀将冯青瑶的紧张看在眼中,更是成竹在胸,她今日可是把陪嫁银子全带上了。
当即答应下来:“唱价。”
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这琳琅阁的首饰本就高昂,两位姑娘还这般竞价,只怕是会出个不得了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