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松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花。
“小子,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撬墙角。墙角你撬谁的不好,非要撬我徒儿的。现下让你知道我毒老道的厉害。”
他说完嘎嘎笑着,从腰间摸出酒葫芦喝下一口。
“你现下是不是觉得周身慢慢变得僵硬,舌头发麻?”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得意笑道:“这就对啦!”
木松畅快又得意,他盯了许久都没能将他毒倒,实是他这半辈子用毒生涯里的一大耻辱。
现下终于将此人拿下,势必让他慢慢体会其中痛苦。
身体一点点失去知觉,死亡的恐惧和未知,得不到救助的绝望。
这些感觉一点点涌上来,直至他整个人被摧毁。
他越想越高兴。
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
他闪身藏回床底。
李正泽首当其冲,一把推开门,见到倒在地上的子安。
裴文君紧随其后,蹲下身伸出手摸上他的腕子。
又仔细瞧了瞧他的中毒迹象,莫名觉得这毒有几分熟悉。
昔年在伏虎山上时,山脚下有一猎户与二师父起过龃龉,曾被他下过这种毒,也是这般症状。
后面被他救回来,自那以后猎户瞧见二师傅都是远远绕道走。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黑陶罐,正是前几日木松给她的解毒丸。虽不能对症,也能舒缓几分。
给子安喂下解毒丸,几息之后,他眼睛便能左右晃动,他眼珠直指向床榻。
李正泽会意,与庆云二人一同堵在床榻前,木松就这般被揪了出来。
裴文君瞧着她一脸诧异:“师父?你怎么在这?”
木松讪讪一笑:“好徒儿,我说我是跟着你来的,你信吗?”
他想起此行目的,突然又现出底气来。
叉腰骂道:“谁让你平阳王府上欺负人,见我徒儿好欺负,就想拿她来遮掩你这府上的腌臜事。啊呸!只要我老道活着一日,就没人能欺负我徒儿。”
裴文君心中感动,原来师父每日早出晚归是来平阳王府上为她出气。
看着依旧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子安,心中又有不忍。
子安委屈,子安说不出话。
庆云无奈,庆云不能说话。
裴文君对着木松耳语一番,木松瞧他一眼,继而不情愿的点点头。
她又将李正泽拉到旁边,陪着笑脸道:“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李正泽面色不郁,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让师父帮子安解毒,你不追究师父下毒之过,如何?”
见他正欲摇头,慌忙继续开口道:“从今日开始,我安心待嫁,入了王府,你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怎样?”
李正泽按捺住心底的快意,伸出手掌道:“成交!”
裴文君赔笑轻轻将手掌在他的大手上拍下。
木秋为子安解毒,又顺便将这几日侍卫中的毒一并都解了,这才同裴文君一起离开平阳王府。
裴文君见木秋闭口不语,以为他还在为今日之事同自己生气。开口劝道:“师父,忍一时,风平浪静,咱们现下还不能与他树敌。”
木秋的心思却不在此处,他开口问道:“徒儿,你觉得今日他那男宠发作时状态如何?”
裴文君回想一瞬道:“毒发在他身上的反应似是比别人慢些。”
木秋一拍大腿:“正是呢,是个学用毒的好料子。”
裴文君扶额,师父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
木秋心下又有了新主意,让他吃闷亏,决计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