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很快拿来药箱,常玉秀才惊觉裴文君懂医术,当下叫嚷着要让人将她抬回府中。
裴文君岂能让她如愿,当下从药箱里拿出一粒止血凝气的药丸,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咽进去。
随后又让几个壮实婆子将她按住,为她施针止血。
裴文君心知常玉秀今日是有备而来,现下既然着了道,只能强行保住她的孩子,免得她借此来污蔑平阳王府。
常玉秀口中叫嚷起来:“裴文君,我好心来找你说话解闷。你们姐妹二人却合起伙来害我!今日若是我腹中孩儿保不住,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裴文君并不理她,指间用力将数根寸许长的金针刺进她的几处穴位。
裴嫣然被这突发情况吓的蹲在原地,缩成一团。
先前得了吩咐的琼枝早就去将府里的李二老爷请来,又让小厮出门去寻李正孝。
李二老爷匆匆赶来时就是见到自家儿媳如泼妇般被按在前厅的软榻之上挣扎。
他挂念着自家孙子,当下厉声大喝:“你们在做什么?实在是欺人太甚。”
仙月当下将他拦在门外,道:“夫人有小产之兆,我家主子在为她施针救治。妇人之症,大人多有不便,还是在外等着吧。”
李二老爷被这话气的吹胡子,他身后跟着的李府府医也一并被拦在了外头。
那府医隔着丫鬟婆子隐隐瞧见里间有人在施针,心下惴惴,若是被那人摸出实际月份吗,他帮着瞒下未按实际月份上报的事情败露,只怕项上人头不保。
李二老爷犹自骂道:“你平阳王府也不必这般仗势欺人,我家孙儿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必要吿到朝堂之上。”
裴文君见她身下血已经止住,摸完脉,让人拿了薄毯为她盖上,这才让人松开手。
冲着仙月吩咐道:“让人进来吧。”
常玉秀还想挣扎起身,瞧见李二老爷一脸怒气进来,当下心中稳了几分,复又躺了回去。
裴文君见那府医跟在身后仓惶模样,心中更是有了几分成算,猜出适才自己号的脉月份不假。
当下对那府医开口道:“适才情况惊险,不得已我才施以援手,现下已然母子平安。府医可摸脉看看。”
那府医连连推脱。
李二老爷不悦道:“你还不快去!”
府医神色惴惴,走过去摸完脉。
常玉秀给他递眼色。
须臾间,寒冬腊月天,府医额头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一抬头正对上裴文君笑脸盈盈,她手中仍旧拿着适才扎的金针。
又瞧见李二老爷不耐神色,当下磕磕巴巴道:“夫人现下已被止住血,身子并无大碍,静养些时日便能好!”
常玉秀一脸怒气的瞧着他。
提前打点那许多银子,他竟不按事先答应好的说。
她咬牙切齿语带威胁道:“你可探准了?”
“是!”府医低声回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适才瞧出平阳王妃是个懂医术的,现下若是否了平阳王妃,隐瞒之事被揭穿,小命立刻不保。
一旁的裴文君将金针收好,这才对着李二老爷笑道:“适才事发突然,这才僭越。现下既然已经无事,李二老爷请将人一并带回去吧。”
常玉秀哭诉道:“是你推的我,你要害死我腹中孩儿!”
裴文君从一旁安抚着裴嫣然的丫鬟手中将她牵出来。
冷笑道:“我家妹妹本就受不得惊吓,是你非要与她叙话,经你这一闹,她险些又要发病,我都没找你的过错,你倒还问起我来了?”
李二老爷见府医开口说无事,当下挥手让一旁跟来的丫鬟婆子抬着软榻将常玉秀送回李府。
现下正值谋事当口,不能生出乱子。
常玉秀犹自不忿今日棋差一着,却又不敢忤逆公爹的决定,只得待回府后再想法子。
裴文君见他们走远,这才拉过裴嫣然,让随侍的丫鬟送她回去歇息,嘱咐她伺候着喝下一剂安神汤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