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君连忙起身,绕过矮几,走至他身前,抽出帕子去为他擦拭手上的茶渍,茶水所过之处起了一片水泡。
她捧起他的手轻轻为他吹着手掌,满眼担忧之色去瞧他,见他嘴唇上也是红肿一块。
不由开口嗔道:“怎的这般不小心?”
说完她去一旁的柜子里取出烫伤药为他涂药。
她将小瓷罐里的黑褐色药膏,轻轻涂抹到他的伤处,
李正泽感觉被她触碰过的伤处清凉舒爽,痛感消失还莫名有点痒。
裴文君为他涂抹完手,又仔细去瞧他的唇,几近贴上,二人呼吸交错一瞬。
她站直身子道:“这药膏是涂外伤的,若是涂在唇上,吃进去便是不好,你且忍忍吧。”
说完又觉得他这事出的实在太过不该,正色道:“你适才可是有心事,才会走神?”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被一杯茶水烫到。
李正泽也不瞒她,道:“是公子川,我让红鹤去盯着他,他今日去了太子府上。”
“他......”裴文君想起昨日见过的那名男子,他总是给他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日二人不过才见第一次面而已。
“他如何?”见她迟疑李正泽追问道,眼中一抹寒光一闪而过,才被上过药的手微微蜷起。
裴文君问出心中疑虑:“他为何会与你长得这般相像?”
李正泽面上稍缓:“世上诸事,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像又如何,说话声是有区别的,只要你能分辨的清就行。”
裴文君哑然,这是嫌她那日错认了人。
她忽的想起一事,道:“前些日子李二老爷来府上时我总觉得他说话声在哪里听过。
那日在冯府我又听得他说话,想起先前曾在常服后园假山处听过两人说话,其中一人便应是他,那时他交待常府里管事的侄儿陈二去到常侍郎的书房偷拿东西。”
“陈二?”
“正是,那日常玉秀想借陈二之手污我清誉,后来弄巧成拙失身于陈二,后来那人就被常侍郎着人打死了。”
李正泽蹙眉思忖着,若是李羿胜早就在暗中要窃取常侍郎府上的机密,可见他早就有所图谋,那他背后依仗的又是谁?
“此事你可还与其他人提起过?”
裴文君摇头。
李正泽叮嘱她:“此事你莫要再同其他人提起。”
见她点头,他放下心来,将庆云唤进来吩咐一番,让他暗中去探查此事。
………
西苑万寿宫。
吕公公已经养好身子,回到嘉景帝身前伺候。
见他回来,殿外侍候的一众小太监恍若重新投胎一般,各自暗中欣喜,不用再时时担心挨皇帝责罚。
嘉景帝近来深觉身子大不如前,没有吕公公从旁提醒,吃起丹药更是无所顾忌,心情不好吃一丸,想要动怒吃一丸,手底下的小太监更是被责罚怕了,无人敢管。
嘉景帝甚是高兴,查看他先前的伤情,见那双手被养的只剩下浅浅红痕,笑道:“你倒是有福气的,可见这些日子被伺候的极好。”
吕公公老脸一红,跪下身子磕头谢恩:“这都是万岁爷主子心疼体恤奴才,这才让奴才能留下一条命,依旧服侍在您身边,奴才万分感激。”
嘉景帝淡声道:“回来就好。你能这般想甚好,皇后那里日后朕自会给你一番交待。”
说完他合上眼打坐。
吕公公在旁用袖口轻拭眼角,又听得他问道:“近日坊间可有何消息传闻?”
“回主子万岁爷,是有些不着边际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