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再也不是小时候那般胆小怯弱任由他欺凌的人,他身形一闪,便已经躲开冲撞来的身子。
废太子朱载乾腿上本就有伤,来不及收住脚,生生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破口大骂:“你当年不过是个跟在我身后拾牙慧的小跟班,现下竟然如此猖狂,先前要不是看你老实,我早就将你弄死在那御花园的荷花池里。”
朱载坤后背刮起一阵冷风,透着浓浓寒意。
他小时候,因不听太子朱载乾的安排去捉弄人,他便将他哄骗到荷花池旁,一把将他推下去,若非是吕公公经过将他救下,只怕他早就去了那阴曹地府。
他强忍着胸口处的怒意:“你素日里欺我辱我,我便都忍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说厌恶我母妃,惹得皇后妒忌我母妃得父皇恩宠。
趁着那次父皇昏迷之际,拿我做要挟,逼死我母妃,害的我这么多年孤苦无依,受尽你的欺辱。而今,你落得这般下场也是理所应当。”
“呵呵!你现下也不过是依仗着平阳王,他定然是另有所图,待你上位,你且看这皇位还能是朱家的?”朱载乾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冷哼,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的衣袍。
朱载坤冷冷道:“你便在这处好好活着,我要让你看着我登上那万人朝拜的位置,而你,不过是被囚禁在此的一个废人。”
朱载坤正待要走,又转过身来道:“还有一事要说与皇兄才是,除夕夜废后方氏宫中走水,烧到后半夜方才作罢。可叹她禁足翊坤宫中出不来,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朱载乾似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呆愣的望向他。
朱载坤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檀木嵌螺钿彩石方盒放在他身前道:“我顾念你一片孝心,让人去给你盛了骨灰来。”
说完他拂袖而去,消失在红灯笼映照的烛火之下。
朱载乾不敢置信般奋力攀爬向前,将那檀木方盒打开,里面装着灰白色的粉末。
他的母后,一辈子都在为他谋划的母后就这般葬身于大火之中?
宫中历来设有吉祥缸和激桶处,怎么会救不出母后,除非是有人从中作梗。
朱载乾将檀木方盒紧紧拢入怀中,双目赤红看向他离去的方向,胸腔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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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将过,一次动乱来不及起就被压下去,朝堂之上似乎又恢复往日平静。
只是这几日锦衣卫在京中各处四处拿人,接连逮捕几家与此次参与太子造反一事的官员,先前曾与太子府有往来的官员都惶惶不可终日。
李府和常府被查出曾帮助太子联络起兵造反,均被抄家,贬做奴籍,男子发配边关服苦役,女子发卖教坊司。
只李府二老爷李羿胜不等锦衣卫登门便已畏罪服毒自杀,常玉秀那日刺杀裴文君未果被推下马车后落得个踩踏而亡。
公主府中。
长公主朱聘婷坐于上首,眉眼间显出几分倦怠之意。
她瞧向立于下首的男子,他着一身素净长衫,手持羽扇,面色淡然,似是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此次亏得你先下手,才没让他们查到痕迹,做得好。”朱聘婷点头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