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才一出宫,消息就被人送到了长公主府上。
朱聘婷绷了半日的面上难得露出笑意来,将手底下侍卫唤来,亲自交代一番。
温驸马夜里正要去朱聘婷屋中歇息,就被她身边伺候的人将他请到了隔壁院子歇息。
他自知早年理亏,若是这次不将先前误会解开,只怕她会嫉恨自己一辈子,当下打起了做小伏低的心思,势必要用一颗真心将她心意挽回,自去寻朱聘婷。
长公主料理完此间诸事,才起身去到魏凌川歇息的外院探望他,见他神色委顿。
行至榻边坐下伸手探上他的额头道:“你可是在怨我?”
魏凌川感受到额间传来的温暖,掀起眼皮看向她,眼中有化不开的郁色。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长公主的一个暖脚侍卫,驸马爷不在的时候勉强为长公主解闷。
现下正主回来了,他连个名分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能言说的?
他轻轻摇头,叹息出声。
若是先前,他或许可以一争,现下他身上手脚伤痕未愈,能不能恢复自是两说,他有什么理由能来要求长公主。
瞧他这般自怨自艾的模样,长公主忍不住心疼,这都是因着自己先前大意,才让他着了别人的道,以至于这满身伤痕,连精神都不复往日风采。
“你放心,无论他如何做,我都不会再原谅于他。现下他只不过是帮我处置产业的下属而已,你不必多虑,安心养伤便是。”
温知初在院子里寻了一圈,都未能见到长公主的身影,随手捉住个小厮才问得适才曾见到长公主去到外院的方向。
他独自一人去到外院寻朱聘婷,来到一处屋门前,便听得屋内传来一道男声:“属下甘愿为长公主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他心中暗道:好一个忠肝义胆的护卫。
这般想着便踏步入门,正瞧见二人情真意切的抱在一处。
“好你个狗胆包天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温知初气急,只觉气血翻涌,抄起一旁的圆凳就要向那床榻上的人砸去。
朱聘婷听得他的声音,一时慌乱间,起身将魏凌川护在身后,冷声骂道:“我给他的胆子,你要如何?难不成连我一同砸死?”
温知初举着圆凳怔愣在原地,迟疑出声:“你竟愿意委身一个侍卫。我这些年甘愿在江南留守,与你异地而居,为你守身如玉,便是得来这般结果?”
朱聘婷站直了身子,掸了掸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袍,声音疏离而冷清:“我与你早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当初江南之地也是你非得要去的,若非如此,早年间我便已于你和离,怎会耽搁这么多年?”
圆凳落地发出声响,温知初怅然若失般后退两步,身子抵住桌案边才堪堪站住,犹自强撑:“我知你这些年身边寂寞,养一两个玩物也使得,何苦与我说这般狠话。只要你今日与他断个干净,我便当此事从未发生,往后咱们还好好过日子,可好?”
他边说着边走至长公主身前,要去牵她的手,声音也是越说越低,隐有祈求之意。
魏凌川仰靠在床榻之上,双手紧紧攥住锦被,双目圆瞪,亦是强撑。
是生是死全在长公主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