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程程认真道:“不能让你白伤,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迎璜没这个本事,得你自己亲自来讨回公道。”
她这样一说,算是顺了单子寅的毛,他眯起眼睛,神态就像一只刚吃完食、十分餍足的猫儿:“既然如此,那我便随夫人走一趟罢。”
迎程程的院子,距离正堂还有点距离,单子寅伤了腿,她思来想去,还是叫人抬了个步辇过来,在府中行走用步辇,多少是有些夸张了。
单子寅道:“我如此孱弱,被人伤了若不大张旗鼓到人尽皆知,又如何能讨公道呢?”
迎程程明白了,单子寅的身份特殊,这桩婚事又是陛下钦赐,事情闹大了,迎湘仪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包庇迎柏!
他们到正堂的时候,迎璜已经绑着丁卯到了。
迎璜见到单子寅,第一时间上前关心:“妹夫伤势如何?”
迎湘仪看了他们一眼。
能让迎璜这孽畜说了句人话,看来单子寅这人并不简单。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想要让迎柏全身而退,恐怕是难了。
单子寅细声细气道:“腿上破了相,倒也不影响什么,只是程程看了,不知会否做噩梦呢。”
迎程程心想,谁没事儿半夜里掀开你裤腿去看那丑伤疤啊。
但她在迎璜望过来的时候,还是表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迎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安慰迎程程,还是安慰单子寅。
以他的情商是不可能说得出能两全之语的,于是聂聂了半天,最后直接扭头去看着丁卯怒喝了一声:“还不从实招来!”
一声怒吼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单子寅,再次捂着胸口,咬着下唇,一副难受的模样。
迎程程现在已经十分习惯了,当即上前软言安抚道:“莫怕,已经回府了,没事了。”
迎璜更是怒不可支:“丁卯,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替你说?”
从头到尾,迎柏都有恃无恐地站在迎湘仪身侧。
丁卯算是看明白了,迎柏根本没打算保他。
到时候他仍旧是迎府高高在上的大公子,而一切都是丁卯这个死奴才干的。
这个府里,只有迎程程不拿她的丫鬟当丫鬟看,会为维护铁男和迎湘仪针锋相对。
如今整个迎府,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主子敢给铁男脸色看。
而迎柏就是这样对他丁卯的。
丁卯昂起头,冷静地看着迎湘仪:“老爷,大公子以小人妻女为要挟,命小人设法与虎头寨报信,助他们劫持二公子与大姑娘!”
这已经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但若要追究起来,就必须有人来戳破这层砂纸。
丁卯选择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倒戈,帮迎程程他们撕开了这道口子。
迎柏怒骂一声,随即看向迎湘仪:“爹,绝非儿子所为,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老爷,小人如今还身中大公子所赐奇毒,每月须得按时前去领解药,”丁卯望向单子寅,“姑爷深谙岐黄之术,把脉便知小人并未说谎。”
单子寅当然不会替他把脉。
“我不过略懂些皮毛而已,”单子寅摇头,“只是将军府与常太医相熟,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想是并无问题。”
若是太医到了都说他中了毒,迎柏还想如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