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柏来时,是坐的马车,到现在马车还在怡红院的后门巷子口候着,单子寅直接将人带上了自己的马车。
他吩咐玉枢:“你跑一趟,让大哥的马车跟在咱们后头。”
到了这时候,迎柏已经没办法了:“子寅,此事也未必要惊动父亲……”
迎程程同迎璜在前头骑马,如今单子寅当家,迎柏还在做最后挣扎。
谁知单子寅竟然点了点头:“这样的小事,惊动了父亲大哥不过是在祠堂中多跪几日,又是何必。”
迎柏一时拿捏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单子寅有些像是在说,就算闹到迎湘仪面前,也是轻拿轻放,惩罚迎柏多跪几日,这种事又没人监工,他躺在祠堂里睡大觉也没人知道。
还不如给他做个人情呢。
单子寅忽然又问:“大哥平日去怡红院,可会动用官中份例银子?”
“自是不用……”
迎柏下意识答完,才惊觉自己上了当。
但单子寅竟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就什么都没说了。
他不说话,迎柏反而更慌。
“依你看,这次的事……”
“程程为替我找到大哥,女扮男装进青楼,又被我如此一闹,父亲那边不好交代啊。”
单子寅好像有些发愁。
迎柏立刻接口:“此事我去与父亲解释!”
“有大哥解释,事情便好办多了,”单子寅叹了口气,“程程管我管得紧,自己却逍遥,只是难为了我将军府囊总羞涩。”
迎柏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妹夫进迎府来,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没机会表示表示——”
单子寅就好像凭空生出来一只手,还没等迎柏反应过来,银票已经到他手中去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单子寅的脸都快笑烂了,“但既然大哥关爱,我也不好拒绝,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迎柏笑:“父亲那边,我只能换个说辞,只道是程程去怡红院……抓迎璜。”
这样一来,别的事实都不用虚报,只将迎程程抓住的人,从大哥变成二哥便可。
“但二哥如何会认?”
单子寅眉头紧蹙:“他纠缠起来,还是会将大哥逛青楼一事在父亲面前捅破。”
“此事我想过,迎璜平日总是入不敷出,他也大了,须得有自己的小金库才是,”迎柏被迫疏财解困,“方才的银票,我也给他一份。”
话说得漂亮,可迎柏心中都在滴血。
但没有半点别的法子,权当做退财消灾了罢。
以前怡红院的上门来讨账,迎璜都得挨顿打,这次迎柏直接给他一大笔钱,认下来无非也就是挨顿打——
挨得这顿打,免得百顿来!
这样的好买卖,迎璜百分百会干。
单子寅点点头,又问他:“大哥手头可还有这么多银票?”
这话问得太有技巧了。
你若还有,方才不全给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若没有,又要如何在回府之前,搞定迎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