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回去,今夜之事我便既往不咎,不同你计较了……”
她话音未落,就被单子寅冷冷打断:“你心中若有委屈,大可向陛下言明,我从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倘若你心不在我身上,我绝不强求!”
他真的烧坏脑子了吧。
迎程程憋着气:“有什么话,回府再说。”
“谁要同你回府,”单子寅冷笑了一声,“你迎府庙大,我单子寅人微言轻,如何有胆子住进去?”
真是疯了!迎程程憋了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她骑在马上,从腰间摸出条鞭子,一鞭抽过去。
单子寅竟然不躲不避,硬生生接下了这一鞭。
这一鞭落在他脸上,鞭痕皮开肉绽,血顺着疤痕往下滴,滴落在单子寅身上雪白的大氅上。
迎程程愣了愣。
“你为何不躲?”
单子寅凄惨地一笑:“这一鞭迟早要落在我身上,我躲得过吗?”
他言罢愤然一挥大氅,吩咐玉枢:“将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券奉上,请陛下赐见!”
这次迎程程毫无机会再追。
单子寅手里有丹书铁券,先帝赐给将军府时便在圣旨中明确表态:如见此券、如朕亲临。
皇宫外的侍卫都须跪迎,再一道道传进去。
根本无人敢拦单子寅。
迎程程却连第一道宫门都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单子寅带着玉枢迈入宫中。
铁男跟在迎程程一侧,很恨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事到如今,迎程程也说不出什么维护单子寅之语,只是今晚他这脾气发得突然,又毫无道理,实在不符合他平日里的脾性。
“你觉不觉得……”迎程程侧头问铁男,“他今日有些古怪?”
铁男气晕了:“他何时不古怪了?明明是大将军独子,既无风骨、也无傲气,动不动便要进宫告状,简直有辱门风!”
“有辱门风”四个字还是她同玉枢吵架时,从他那里学来的。
迎程程跟她解释不上来,却总觉得还是很奇怪。
她们主仆二人站在夜风中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宫内便来了人。
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内侍尖声问道:“单夫人可在?”
迎程程对这个称呼还不是很习惯,被铁男推了一把才上前朗声答道:“民女在!”
“夫人该自称民妇,”内侍丝毫不留颜面,直言指点完,转身便往宫内走,“陛下召见,还请夫人屏退左右,随老奴来罢。”
铁男未得传召,根本进不去,只能站在宫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迎程程入得宫去。
她一跺脚,嘴里恨恨道:“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狗仗人势,光知道欺负我们姑娘!”
当真是人微言轻,说不上话,铁男在原地转了几圈,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转身,飞快往前跑,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