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贵妃娘娘在,何须本王出面,”九王爷朗声大笑道,“子寅于绝境之中尚能绝地反击,小小诬陷,贵妃娘娘亦不必出手相助。”
“如今将军独子擅长女工刺绣,能替夫人代劳绣凤袍一事,京中已传遍,”单子寅悠然道,“我承诺王爷之事,已经办到。”
九王爷将手中剩余鸟粮全都倒入池水中,垂眼看着所有鱼儿一同涌过来,争先恐后地吃鱼食。
锦鲤橙红一片,看得人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
“一切按计划稳步推进,”九王爷抚了抚掌,将手中鱼食残渣拂去,“接下来就看本王的了。”
单子寅见他如此模样,索性直言提醒:“九王爷答应我之物,是不是该给我了?”
“如此计较,都不像你了。”
九王爷原先在宫中时,并不是这副模样,去边关后,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再回京后,便性情大变,除了在陛下跟前还装作从前那鹌鹑模样,在单子寅面前是装都不装了。
单子寅道:“子寅从来是这般子寅,王爷倒已经不似从前王爷。”
九王爷在他面前没脸没皮的:“这样说就生分了,你我可是从小一同长大……”
他每次但凡说起儿时情分,接下来便都是非分要求。
“我可不敢与王爷论情分,更何况王爷二七之年便远赴边关,子寅却是在京中蜜罐中长大。”
单子寅不想再吃亏,直言道:“王爷不必再语出试探,我绝不会随你去边关。”
九王爷暗自叹了口气:“若非亲赴边关,本王也不会长此见识,京中虽好,毕竟燕雀之地……”
“燕雀的确不知鸿鹄之志,鸿鹄亦不知燕雀所求,”单子寅十分坚持,“子寅本就是燕雀,不比王爷。”
“子寅……”
九王爷如今不知从何处学来这死缠烂打的脾性,只要未达目的,便能一直纠缠。
单子寅真是怕了他,连忙打断道:“贵妃娘娘芳辰在即,不知王爷是为娘娘贺寿之后再出发,还是即日便要赶赴边关?”
谢清没入宫之前,本是与九王爷有婚约,若非陛下将她强纳入宫中,单子寅如今怕是也要称九王爷一声“姐夫”,只可惜造化弄人。
原本这事儿在九王爷处是逆鳞,谁也触碰不得。
单子寅主动提起,本意是想让他闭嘴别再说了,谁知九王爷如今脸皮厚如城墙,竟也免疫了:“自然是要留在宫中,待贵妃娘娘芳辰过后再走。”
他温和地看着单子寅问道:“你可有备下厚礼?”
单子寅稀奇道:“我亲手为娘娘绣了百鸟朝凤还不够?”
“那不是……”
“不是陛下圣旨之命,凤袍是凤袍,百鸟朝凤是百鸟朝凤,”单子寅飞快答道,“娘娘长居坤宁殿,什么宝贝没有?也唯有心意,能拿得出手了。”
他看向九王爷,善解人意地问道:“九王爷就不一样,心意若是太重了,陛下难免不悦,心意若是太轻了,又辜负与娘娘青梅竹马之谊……”
九王爷微微眯起眼睛:“那依你看,本王该当如何表示心意?”
“既要娘娘满意,也要陛下满意,还得是王爷能拿得出手之物,的确是难,”单子寅沉吟片刻,“不如奉上王爷手中兵符?”
九王爷慢慢沉下了脸。
单子寅终于满意:“当然了,王爷若是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陛下同娘娘,想必也不会计较才是。”